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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1月16日

一片红艳的过年景象

□蔡天敏

(CFP 图)

自小以来到年过花甲,我对过年的印象始终是一片红艳。不管是过去还是当下,红艳过年,是不变的色彩。老百姓喜欢红艳,就是喜欢红艳的天地,红艳的人间,红艳的生活。

年兜一到,老家街上,就有卖红对联的。卖联人为了撑热场面,在骑楼下的柱墙上全用艳红的对联拥围起来,绑上绳子。他的卖摊,就在两个柱墙之间,形成两片艳红色的盈柱。卖联人还觉得不够,在两个盈柱之间,又拉起一条绳子,将一副副对联挂上去,顶端用夹子夹住。这么一来,他的卖摊变成艳红的瀑布。南来北往的过客,常在摊前停下选对联、买对联,你一副,我两副,卖联人将客人选中的对联一卷,用一条细绳一捆一扎,交于买主,脸上荡着笑意。

这时候,其他精明的流动卖家,也过来凑热闹。卖糖葫芦的,肩膀扛着一根大棒棒,上端贴着扎得密密实实的稻草,稻草上插着一串串的红色冰糖葫芦。卖糖葫芦的,右手挽压着棍棒的底部,左手拿着一个竹签的长筒子,他不停地上下抖动着长筒子,发出“切切切”的声响,一路招揽着生意。他来到卖联摊旁,会停下来,把扛着的谋生工具杵在地板上,一手攥住,另一手照样抖动着。

卖气球的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年兜的好时机,他骑着脚踏车过来,把车子支在街边,拿着一把小型的打气筒,开始给一个个干瘪的气球囊儿打气。每次灌满气,他十分利索地用线绑好,用嘴咬断线头,旋即将一个漂亮的气球系在脚踏车后架一个固定好的木架上。一个个气球簇拥在木架上,招惹得过路的小朋友们朝着这边看,看着这五颜六色的小气球,久久不肯离去……

妆糕人也过来了,他摊开支架,放上一个木箱子,箱内摆放着一块块颜色各异的米团面团,上面用一块布盖着。妆糕师傅先将捏好的面人插在箱子上头的一个个小小的孔洞里,有手持金箍棒的孙悟空,有多愁善感的林黛玉,有飘飘欲仙的何仙姑,也有诸多梁山好汉的造型……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泥面人,就在摊前招摇着。妆糕师傅边卖边做,偶尔还会吆喝几声。

除夕那天,家家户户大都会在大门贴上一副红色的对联,那门就红艳艳一片,门是家的脸面,也像爱美的女子一样,需要涂脂抹粉的,显摆招摇一下。

正月初一的早晨,爱闹腾的小孩子,来到街上放鞭炮。他们拿着一支点燃的香,从裤袋里掏出一门门红色的鞭炮来,点燃炮芯就往远处抛,为的是听那一声脆响。于是,街面上的红炮纸铺了一地,像是为节日的街道镶嵌着花边。

这时,你如果到大街小巷里闲逛,就会看到处处都有红艳的色彩:柴房的外墙贴着写有“五谷丰登”的红纸,连牛棚、猪圈、羊栏的外壁,都贴着写有“六畜兴旺”的红纸……触目所及,皆是红艳艳的。而这个红艳艳的,代表着喜庆和吉祥。它一直延续着,不管是贫困还是丰盈,都一直延续着,延续着我们华夏民族亘古不变的美好愿望!

难忘这一片红艳的过年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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