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钦
读书、买书、写书,这三者都与我有关。
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说过,那年,吸引我对书感兴趣的是一套《三国演义》连环画,从此,除了下海游泳外,心思全在寻找新、奇、特的图书上。上小学前,我的伙伴们流行换书看,正如一位哲学家说过的那样,交换一个苹果还是苹果,交换一个思想,获得的是却是新世界。谁有新书我们就盯准谁,跟踪谁,直至得手为止。
书摊上的图书借一次两分钱,从大人手中截流的一分或两分零钱,舍不得买喜爱的冬瓜糖或者葡萄干等零食,全花到书摊去了。也许正是这些投入,让我对文化和知识的渴望越来越大。
上小学后,不满足于那么多教科书和辅导材料,还要四处猎取课本外的东西。连大人读的大部头小说和科普书也不放过。我家里有个小书柜,是我叔叔和二姑的藏书。找来找去,几乎没有我所喜欢的,但看见厚厚的小说读本,我却来神了。虽然里面有许多根本认不得的字,也硬是把它们看到底,以致这些书没有给我留有多少印象。好在当年的长篇书,都有插图内页。倒是那些关于志怪传奇的画本,我现在还记得几则。
看过的较深印象的书本中,还有一本就是我二姑收藏的《本草纲目》。它之所以吸引我,是因为书中有彩页,不少草药都用彩绘。我家西边的小花园里就种有俗名叫白花放冬籽的草药,祖母还将它晒干贮存。那天,从《本草纲目》上我一眼认出了它,拿到园里比较,竟一模一样,惊喜万分,书里的名字更诗意,叫龙葵草。细看,小园地里的多种草,如桑葚、叶下珠、马齿苋、胡椒、金银花、女贞子、车前草等都有。更令我激动的是,在这本大书的页面间竟夹有一元钱。我犹豫了许久,最后终于把它藏了起来。半个月后,见毫无动静,便选了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悄悄跑到供销社买书来了。买了一本《唐诗宋词精选》和《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三本连环画,还买下三张不同色彩的宣传纸。这是我真正买书的开始。
这一买竟一发不可收。二十岁那年,我家二楼像个图书馆模样。后来除了工作,我几乎都在自己书房里研读,所节余的钱全都投入购买书刊上。从此,书越藏越多,上门阅读的人也与日俱增。夜晚,我家书房成了海岛上最热闹的地方。
书看多了,自然有写作冲动。散文、报告文学、小说、戏剧全部涉及。一边写一边发表,出版了十一部专集,还有五部可出版的作品正待机遇。2021年,被中国作协吸收为会员。
我将所得的稿酬大部分用以购书。如今,在省城、在县城、在海岛的房子里,我都有专门的书房。在县城新居,还有两间大书房。藏书总量超过了一万册。如今,徜徉在书海里,仿佛又回到年少时畅游江海的美妙世界中。
如果有人问我为何对书本有这般兴趣和投入,我想,还是用宋赵恒那首《劝学诗》中说的来回答较妥,那就是: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
这就是我关于书的部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