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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2月03日

记忆里的年

□吴雯雨

正月里,空气中的年味愈发醇厚。泉州的年味也像一幅色彩斑斓、饱含深情的画卷,在记忆深处缓缓展开,轻轻地撩拨我的心弦。

童年总是无忧无虑的,那时过年也让人感到更快乐。儿时一到腊月,城中就开始氤氲着浓浓的年味。年货市集里人头攒动,大人们挎着篮子,脚步匆匆地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挑选着过年要用的食材和物件。春联摊摆放着许多红彤彤的春联、福字,它们在冬日暖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喜庆,仿佛迫不及待地要为每一扇家门披上盛装。一旁的摊子,琳琅满目的海产干货堆积如山,鱿鱼干泛着诱人的光泽,虾米小巧玲珑,蚝干散发着独特的香气。阿嬷经常站在这个摊子前,一边和老板讨价还价,一边仔细挑选干货,好似还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用这些食材烹制美味的年菜。

等阿嬷买东西的时候,我拉着阿公的手,在熙熙攘攘的集市里好奇地东张西望。路过卖糖果的小摊,定会缠着阿公给我买,等他笑着掏出几枚硬币,我便立马飞奔去挑心仪的糖。那时我最喜欢的是花生糖,小心翼翼地拿一块舔一口,甜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散开,仿佛能一直甜到心底,那也是我童年春节记忆里一抹难忘的滋味。

到了除夕,整座古城像是沉浸在一片欢腾的海洋中。一大早,灶膛里的火苗便呼呼地跳跃着,长辈们也都围着灶台忙起来。杀好的鸡鸭和新鲜的鱼肉,经由阿嬷的巧手处理,很快变成一道道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她做的“封肉”堪称一绝,那一块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总能在秘制的汤汁中炖得软糯入味。每次锅盖一打开,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厨房,勾得人馋虫直冒。我有时忍不住拿筷子夹一块偷尝,仅是轻轻一抿,肉便化在舌尖,那口感每每想起,都让我回味无穷。

阿公做的清蒸蟹,也是我家年夜饭必不可少的一道大菜。蟹壳红得耀眼夺目,掀开蟹盖,饱满的蟹膏呈现出诱人的色泽,好似红火的新年,带着富足与吉祥的好寓意。还有被阿嬷认为象征团圆的鱼丸汤,也是必做的年菜。一颗颗洁白圆润的鱼丸在汤中欢快地翻滚,如同一个个跳跃的小银珠。咬上一口,鱼丸Q弹爽滑,汤水鲜甜爽口,让人一尝就停不下来。

忙活了一天,华灯初上时,全家人终于聚在一起,开始享用这顿丰盛的年夜饭。餐桌上摆满各种寓意的菜肴,长辈们落座后,晚辈们依次敬上一杯香醇的米酒,感恩过去一年里长辈们的关怀与照顾,祝愿他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长辈们也乐呵呵地祝福孩子们能平安顺遂,快乐成长。碰杯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温馨的祝福也让寒冷的除夕夜变得无比温暖。

隔天是大年初一,街头巷尾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不时还有舞龙舞狮来助阵,锣鼓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孩子们这天都不睡懒觉了,纷纷穿着新衣裳,兴奋地在人群中跑来跑去。我和小伙伴们经常紧跟着舞龙舞狮队伍,目不转睛地看着精彩的表演,不时还趁大人们不注意,偷偷伸手摸一下威风凛凛的龙头和灵动的狮身。

如今,童年时光已渐行渐远,但每次忆起儿时过年的点点滴滴,浓浓的年味,温暖的亲情,热闹的场景,仍会让我心生欢喜。我想无论岁月如何变迁,这份对泉州春节的记忆会一直深深扎根我心深处,岁岁年年,伴我一路前行。

(作者系闽南理工学院2022级给排水科学与工程专业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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