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携着独有的温润与活力,又一次在田野、村落悄然铺展开。每到这个季节,我总想去看看漫山遍野的油菜花,这仿佛也成为我迎接春天的一种“仪式”。
或许是从小生活在农村,在我心中,最能代表春日的花,非油菜花莫属,因为这种花的生命力是那么的顽强。当路边的树木还未完全被绿意包裹,田埂上的野草只是在光秃秃的草地上零星点缀,院子里的桃花也未挂满枝头,那满地金灿灿的油菜花,却已经精神抖擞地挺立着,热热闹闹地向人们宣告着春天的到来。
在闽南的乡村,孩子们的快乐也是油菜花给予的。此时忙于春耕的大人们会忙里偷闲,带他们去油菜花田赏花。孩子们在花丛中追风抓蝶,大人们则在田边席地而坐,乐呵呵地看着孩子们嬉戏。一家人就这样沐浴着春日暖阳,享受着油菜花带来的美好时光。
跟多数花不同,油菜花的一根茎上会长出不少分支。每根分支上还能开出一朵朵小花,一簇挨着一簇,完全不会给人“凌寒独自开”的落寞感。一阵风吹来,整片金色花海随之荡漾开,如同一位位身穿黄色连衣裙的舞者,正在翩翩起舞,让人一下便读懂了“烁彤辉之明媚”之姿的含义。
我还没见过“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场景,但是“风吹花低见孩童”的景象,倒是从小就欣赏过无数次。以前只要脱下厚重的冬衣,换上轻便的春装,我定要呼朋引伴,到油菜花田中玩捉迷藏的游戏。
在这场你藏我躲的游戏中,我和小伙伴们可做不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油菜花的花粉飘落后,总是牢牢粘在我们的衣服上,地上的泥土更是“扯”着大家的鞋子不肯松手。那些在花丛中飞舞的蜜蜂,好像被孩子们的喧闹声吸引,不再专心采蜜,时而在花朵上“荡秋千”,时而在风中“舞蹈”。原本安静的花田,也因为我们的“闯”入,变得热闹非凡。那时看见蜜蜂,我们却不怕,反而兴奋地跑去追赶,时常吓得蜜蜂四散而逃。
不过大人们很快就会来制止我们胡闹,通常给出的理由是处理沾满花粉的衣服,会挤用他们劳作的时间。但我猜想更重要的原因,是怕孩子们横冲直撞,不小心折断花枝,影响油菜的收成。毕竟,油菜花不仅是春日美景,更是农家生活的一份希望。
如今,春天又至,微风轻柔。在城市的喧嚣中,我时常怀念过去与小伙伴们在油菜花田中玩闹的情景。或许是心有所念,趁着春色正好,这个周末,我再次踏上“寻花之旅”,奔赴油菜花海。在那里,我想与暖阳尽情相拥,听蜜蜂嗡嗡,看花朵摇曳,也想让油菜花的芬芳,驱散生活的疲惫,更想让蓬勃的生机,填满我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