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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3月06日

外婆做的笤帚

□张 虹

当暖风携着鸟鸣声轻叩门扉,仲春时节的乡村便似一幅画卷徐徐铺展。此时,外婆家所在的小镇也染上了春日特有的明媚与生机。

外婆住的老厝虽不大,但一家人相聚在这里,总是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我很喜欢每年跟父母回外婆家小住的那段时光,它就像被太阳晒着的小溪,潺潺流淌,温暖心间。

虽是乍暖还寒的时节,但春日的阳光有时却像夏日般耀眼。见天气不错,外婆搬来一把小矮凳坐在门口,脚边还放着一筐刚割下来的高粱秸和新买的铁丝。见我跟在后面好奇地张望,外婆便笑着招呼我过去陪她。

凑近一瞧,才知外婆是打算扎新的笤帚。竹筐里的高粱秸被之前的寒霜冻得又干又硬,没想到在外婆手中,它们却一下变得柔软、易折。只见外婆将三根高粱秸交缠后打了一个梅花结,接着取出十二根继续缠绕,反复几次后,她又拿起铁线将一束束高粱秸捆绑、扎紧。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结束,原本零散的高粱秸,摇身一变,成了一把实用的笤帚。

“我这手艺是跟着农具谱学的。”外婆轻抚着新笤帚,凹陷的眼窝泛起波光,好像一下陷入了回忆中。外婆忙得满头大汗,眼神里却透着幸福,待一把把崭新的笤帚做好摆到屋里,她脸上的笑容更像绽开的春花一般灿烂。我也忍不住伸出手,偷偷摸几下新笤帚,感受着它们带来的酥酥麻麻的触感。

后来,这些新笤帚和外婆种的菜一同被放进车里,跟着我们一家返程。车子经过门口的老槐树,我瞥见老厝门梁上斜插的那把旧笤帚,上头褪色的红布条随风飘动,像是在与我们依依惜别。

望着渐渐远去的老厝,我恍然惊觉,车内的新笤帚与那把旧笤帚之间,似有一根无形丝线相连,它的一头系着老槐树扎根的故乡,一头牵着城市的喧嚣。这些小小的笤帚,藏着外婆的巧思与心意,也连着乡村与城镇,每次看到它们,在老家和外婆共度的春日时光仿佛再次浮现在眼前,让我感觉温暖又安心。

(作者系南安榕桥中学初二年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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