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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3月10日

春日焰火

□周芳芳

(CFP 图)

在泉州这样一个南方小城,众所周知,每到春天,便多雨起来。有时一个星期里,有那么三四天,湿答答,冷飕飕的。好不容易盼着晴天,一不留神没抓住,还在懊恼扼腕那些“流产”的踏青计划时,雨又来了。

雨水一次次欢快地轻拍大地的鼓面,滴答滴答奏响了乐章,百花就接收到了春的指令,于是翩翩然绽放开来,用美妙的身姿轻拥春的喃喃细语。

若论赏花,我不是行家,关于花儿们的习性喜好知之甚少。偶尔观赏到些许缤纷,嗅得几丝芬芳,心中略起欢喜,看过后就不再惦记。唯独木棉花,于我而言,独一无二。

初见木棉花,是在很多年前的三月初。那时我初出茅庐,每日辗转于求职的路上,对前途甚是迷茫。那天的雨淅淅沥沥,我去一个偏远城镇的企业面试,临走时面试官那句例行公事般的“请静待通知”,与以往每一次失利的面试如出一辙,像冰冷的雨水,浇灭了我期盼的火苗。

我木然地走在去往公交车站的路上,惊蛰后的雨水常常缓一阵急一阵,忽然一阵大雨倾泻而下,尽管我撑着伞,地上弹跳的雨水依然把我的鞋子和裤脚打湿了。我一心想着抓紧时间踏上公交车回家,顾不得停下来避雨,擎着伞罩住我耷拉的脑袋,固执地踽踽前行,内心和鞋面一样,泥泞成了一片。

在我拐过一个路口之后,我猛然撞见了一地散落的花朵,那是怎样炽热的赤红色啊。花儿们躺在地上,仍然鲜艳完好,一朵挨着一朵,密密匝匝的。我生怕踩到它们,放缓脚步,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像是踏过一簇簇温暖的火焰。热度从脚底悄然升起,温柔地将我的沮丧和失落一寸寸烘烤干。

当我从最后一朵花旁走过,已然伫立在十字路口。雨势又渐缓,我将伞斜架肩头,回头望去,刚才一路相伴的花朵,果然仅有零散的几朵还倔强地挂在树梢,其余的都铺展在深灰色的大地上。飘摇的雨丝在这方世界里也沦为配角,落地前就氤氲成了焰火上的青烟。

我惊艳这一地落花的灼灼,它们即使告别了枝头,也以绚丽的姿态,为自己重塑一个新的舞台。

我与木棉花的初邂逅,发生在花落的时期。当时我并不认识木棉花,只觉这花与刺桐花很像。回家后,我迫不及待打开电脑搜索资料,一张张放大的图片和一句句详细的介绍,与后来每一次花期时我细细地观赏相互印证,化作我内心永恒的花影。

木棉花与刺桐花都是鲜红色,乍看很相似,其实完全不同。刺桐花的花瓣如同串成蝶形的小米辣椒,而木棉花的花瓣厚实,呈椭圆状或倒卵状,花朵显得很硕大。刺桐花是边长叶边开花,木棉花则是先开花,后长叶的。每年二三月的时候,木棉树叶子便逐渐枯黄起来,这个时候的木棉树很是惹眼,在一众翠绿的植物中,只有木棉树挂满金黄。待到黄叶飘尽,木棉花才像骄傲倔强的女王,盛装登场,它不容许自己的绽放有一丝的瑕疵。一树的簇红,就像用生命熬出的胭脂,连天空也要被它染红。它的花期仅仅十五天,待它的绿叶重新登场,花朵便自觉扑向低空,为人间闪耀温情的焰火。

我常徘徊于街头巷尾和公园内,去寻觅木棉树的踪影。待每一年春来后,便能观赏不同场所里的木棉花。我看木棉花,不仅看它俯仰皆有风情,还看它绽放或凋落皆保持热烈的姿态。我始终难忘初见时,暖彻我心灵的一地花火。

又一年,木棉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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