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9点走过某书店,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看到书架前站着三五个年轻人,低着头,正聚精会神地翻看着手中的图书。回来的时候将近11点,我发现,站在书架前的仍然是那几个年轻人。他们居然在书架前苦练“教师基本功”——一站就是近两个小时!
站着读书已经是现如今城市里的一道风景线了。不仅是在书店里,在阅报栏,在报摊前,在书报亭,随处都可以看到站着读书的身影。蛰伏于现代都市里的芸芸书生,正在不自觉地改变着传统的阅读姿势,虽然心应在书上,而重心却已转移到脚上了。
在书价日益高涨的今天,买书回家来仔细研读毕竟是一种比较奢侈的享受。目前只要是在书店上架的书,其价格都不下20元,200页的书普遍定价都在30元以上,许多书动辄四五十元,甚至一百多元,特别是印数少、销量小的学术专著,书价更是高得吓人,工薪族都感叹快买不起书了。所以站着读书无疑是爱书人不错的选择。选一个闲暇的日子,挑上一本合意的书,一张张、一页页哗哗地翻响,眼睛急速地自上往下移动,脑子里灵快地把值得记忆的东西往里面储存,尽量快速地吸收其中的一部分精华。
有一天下午,我在一家书店看到一本写得还不错的书,不知不觉中一口气就把这本书站着看完,一看时间,已经在书店度过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光。回家的路上,不觉暗笑,很有收获啊,这本书30元,我一个下午把它“吸收”了,还为自己省钱了,想想真是开心。
现代社会的快节奏催生了大批文化快餐和精神方便面。站着读书,我们已无暇细细品味,只能囫囵吞枣地吸纳信息。我们的阅读方式也随着日益加快的生活节奏而不断加快。曾有一位书作者在创作谈中提到:“站着读书是一种无奈之举,但也是对阅读热爱的一种体现。在书店里,没有座位,但人们依然愿意站着阅读,这说明书籍对人们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即使在艰苦的条件下,人们也愿意为知识而付出。”
毕淑敏在《精神的三间小屋》中写道:“在书店里站着读书的人,往往是一些真正热爱阅读的人。他们不计较环境的舒适与否,只要能接触到书籍,就能找到心灵的慰藉。”她认为站着读书体现了一种对知识的虔诚和对精神世界的追求,即使条件有限,也阻挡不了人们对书籍的热爱。
孙绍振先生在《谈读书的三种姿势》一文中,把读书分为躺、坐、站三种象征性造型。其实,这也是读者读书时的不同姿态:躺,是一种休闲的姿态。坐,是一种凝神静思的姿态。站,是一种自我确证的造型,人之为人的第一次自我肯定,就是站立。
当然,从读书时的精神舒适度而言,躺着读书和坐着读书比起站着读书来,无疑更惬意。就一盏灯火,喝一杯香茗,捧一本闲书,或坐或卧,好不畅快潇洒。此时明月清风,闲书漫卷,翻到哪页是哪页,心神是多么的散逸啊。
站着读书毕竟是一种无奈之举。但是,值得安慰的是:站着吃饭有利于消化,站着写作有利于文章简洁,站着读书也许更有利于保持头脑清醒。
我觉得,躺着读书更多时是读闲书,坐着读书才算进入状态,站着读书是上佳之境——走近作者而又不迷失自我,更好地进行平等的对话和精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