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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4月17日

进与出

□陈志泽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活水”不断地涌进,又不断地用于灌溉,渠才能保持畅通,水才能“清如许”。过日子像被奔流不息的渠水有进有出地激荡,才有波澜、有涟漪,有韵味。只进不出导致阻塞或淤腐,只出不进则会干涸、枯竭。

生活中,懒汉惯于不劳而获,也许饿他几顿是个行之有效的教育方法。饥肠辘辘难以忍受了,感受到没有创造财富的艰苦劳动就只有饿肚子的份,也许就有改正的希望。

不过,现在老想着日日进财,不惜辛劳、四处奔波的人似乎更多些。已经“吃”得很饱了,还想“吃”,还在一个劲地“吃”。

有些人以为食欲好,放开肚皮吃饱饭是“吃福”,不管胃肠的负担,也不管能否消化得了。殊不知,吃喝拉撒是每天的必修课,四个字都得做到,不能只顾“进”的两个字,不管“出”的两个字——殊不知这两个字忽视了是要闹病的,这就是医院要设立消化科的原因。顺便说一句,若是不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一味地贪得无厌大“进”、猛“进”,怎么劝导都听不进去,引起严重的“消化不良”,这种人到医院看消化科是治不了的,恐怕得到纪检部门才能得到矫治。

许多年前在新加坡,我到姨妈家做客,当晚,姨妈设家宴招待我。席间,几位表姐只是和我交谈,一次也没有劝我多吃,她们早已实行七分饱,以为吃多吃少,各人自便,再平常不过。只有姨妈还是按照家乡的习惯,时不时关照我,说“吃啊,吃啊”,她自己却和表姐等人一样不太动筷子。

在新加坡那两天,有一次吃饭时和姨妈聊天,我称赞她的厨房也和客厅一样简洁、清爽,她接过我的话说:“是要简单,太多东西到处堆放让人难受。前几天有人送我一块砧板,我已经有一块了,就把这一块转送给一位邻居。”86岁的姨妈思维比我们一些人至少超前半个世纪。

有个“买椟还珠”的典故值得反思。如今,像那个觉得匣子漂亮,买下木匣,把珍珠退给卖主的人固然少见了,但过度包装确实吸引人,舍不得把漂亮而毫无用处的“椟”丢掉的人不少。

一些人家,月饼的豪华包装,化妆品的娇贵装饰,药品的精致盒子,美酒的缸、盆、坛、瓶……一放多年舍不得扔。过去年代节俭的习惯可以理解,但堆积着,确实用处也不大,它们只能为老鼠的躲藏、繁殖提供富丽的场所,为蟑螂家族垒筑起堂皇的宫殿,却占据着人类居住的有限空间,说某些人的“节俭”已嬗变为顽固的守旧,毫不过分,但愿他们能早日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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