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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5月19日

出摊记

□柯秀贤

外甥说,他要摆个摊。

他不仅对我说了,还跟他大学同学讲了。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多,实际行动少,便没怎么往心里去。不料他那个来自外省、名叫“福建”的同学真给他寄来了摆摊用的小货车。

看来,箭在弦上,不发不行。

外甥对他将做的产品进行一番研究调查之后,进货、分装、上车。傍晚,小伙子拉着小货车走在马路上,我跟在后面,看他甩开膀子。

夕阳斜照,暖暖的。

走到一学校正后门,原来这里早成了小吃摊集中点了。承包摊位的人一边指着斜坡一个边角,说那就是我们的摊位,一边打量着我问:“这是你家公子?”我笑笑说是外甥,猜想他大概看我俩都戴眼镜,不像摆摊的。帮外甥把糕点摆好之后,我环顾一下四周,各种烧烤、油炸物、水果、凉皮、四果汤、糕点,还有一种叫“瓦罐茶”的,因为好奇,我还特地问了一下,原来是各种花茶,只不过是用瓦罐装着,要温的凉的都有,一杯8元左右。又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掀起后盖,有几个学生围过去,我上前看,也是卖糕点的,地上有两个小笼子,两只猫窝在里面,我以为也是卖的,把那个年轻人给逗笑了,说是养的,带出来玩。

回到摊位上,我告诉外甥,那轿车上卖的是“苏米拉提”,外甥扑哧一声,说,人家是“提拉米苏”好吧。

哈,这可就尴尬了。我又对外甥说,我们这个摊位好像不对,车子小了,都被别人的车挡住了。外甥问,那怎么办?找承包的人说说。外甥把他找来了,可那人却说这位置大小刚好放得下我们的车子。

想想,也是。

傍晚五点半,学生陆续放学。周边摊位烟火升腾,人声渐沸。半小时过去,摊位仍无人问津,我和外甥不免焦急。尚未下班的老妹发来微信:“开张了没?”我回复:“还没呢。”过了一会儿,她骑着电动车来了。一上坡就心急火燎地说,摆在这里,卖给谁呀。不行不行。不容分说,就把车子推下坡,靠在校门口的围栏边上。

我听见隔壁摊炸香菇的老板冲我们嘀咕了一句,对呀,要推到下面去,要买的人才看得见。

事实上是,我们挡了他的摊位。

蛋糕,新鲜的蛋糕。老妹吆喝着。几个女生围上来,买了盒瑞士卷。我妹拿袋子,我拿勺子,外甥拿瑞士卷给装上。我们仨很激动,嗨,终于开张了。

片刻,承包摊位的人走过来呵斥,怎么搬到这边来了?我妹赶紧堆笑说,摆在上面没人买。我和外甥也附和着,是啊是啊。

好在他不再说什么就走开了。

更多的学生出来了。我和外甥立即直起身子,妹妹又吆喝了。一下子又围上来几个女孩,有买麻薯的,有买瑞士卷的,还有一个买了一包麻薯加一盒瑞士卷。人家问外甥总共多少钱,外甥却转头问我,我还很用心地帮他算了一下。那女孩抿嘴偷笑着刷了二维码。

后来又来两人,要两盒瑞士卷,我走到车前帮忙拿,竟使其中一女孩以为我是顾客,还谦让着说先卖给这位大姐姐。我一着急赶忙指着妹妹和外甥说,我和他俩是一起的。在场的人全笑了起来。好险,差点黄了外甥一单生意。

晚上七点半后,人少了一些。我看到我们摊位前,有个卖花的,靠着围栏蹲着,前面一个小桶,插着一二十朵玫瑰,一个晚上看到她只卖了两朵。也许她和那位开小车带猫来玩的小伙子一样,只是来体验生活的?

晚上九点收摊。

算了一下,第一天的战绩不错,扣除成本和摊位费,净挣37元。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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