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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7月04日

想念阿太

□张嘉圻

过去,阿太住在离我家很远的一个村子里,只有寒暑假时,父母才会开车带我回去看望她。阿太的个子不高,虽然发丝大多数已经变得花白,但她的精神一直很好,笑起来时眼睛还会眯成月牙的形状。

阿太很爱花,老厝的院子也种满了花草。记得有一次看见院角冒出几簇紫色的小花,我觉得好看便摘了一把,阿太见了没生气,只是笑着说:“这花是满天星,你知道它代表什么吗?”看我摇头,她回屋找出一个小瓶子,指着里头的种子,对我说:“满天星代表‘思念’,这些种子你带回去种,可要记得勤浇水。”可惜,因我总疏忽照料,尝试多次,始终未能在家中种出一盆满天星。

每次我回老厝小住,阿太总喜欢拉着我一起坐在屋里的眠床上,悠哉地看电视里播放的歌仔戏,兴起时她还会教我唱几句。盛夏午后,见我被热得无精打采,她便起身去厨房切西瓜,每次把西瓜端到床边,看我大快朵颐,她就乐得眉开眼笑。可当我喊她一起吃时,阿太只会一边笑说自己不爱吃甜的,一边摇着手里的蒲扇为我扇风。窗外的蝉鸣伴着蒲扇轻摇的沙沙声,也成为我最熟悉的夏日“白噪音”。

后来暑假再回老厝时,我发现阿太的白发更多了,手背上的皱纹愈加粗糙,犹如老树皮般。看见我来,她又像变魔术似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麦芽糖,招呼我快尝尝。可当我问她为什么不吃时,阿太给的理由仍是那句“我不爱吃甜的”。那年夏天收到我带回来送她的新蒲扇,她开心不已,走哪都要带着,出门遇见熟悉的邻居,还得举起来展示一番,再说一句:“这是我家囝仔买的。”去年,阿太离开了我们,回老厝收拾屋子时,我发现那把蒲扇还在,它的扇面依旧洁净如新,仿佛在诉说着阿太往日的珍视与喜爱。

转眼又到了蝉鸣声声的盛夏,今年,我终于种出一盆满天星。看着那些紫色小花在风里轻轻摇晃,恍惚间,我的耳畔好似又响起阿太温柔的声音,带着熟悉的闽南腔调,轻轻说着满天星的故事。

(作者系惠安县螺城中学初一年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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