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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7月16日

闽南的炎夏

□雷海红

转眼到了热得毫不含蓄的小暑时节。连续多日的高温,让人哪怕站着不动,汗水也止不住地从额头滑落。好在闽南靠着大海,傍晚时分,带着丝丝咸味的海风掠过骑楼老街,多少能驱散些热气。

清晨,太阳还没出来,天地就笼罩在一片若有若无的暑气中。蝉声伴着日光“闯”进屋里,无声预告酷热正在逼近,恰也呼应了老一辈人常念叨的那句俗语:“蝉声越响,日头越毒。”这时上班路过开元寺,偶尔还能听见几声鸟鸣,只是不似春时那般喧闹了。想来应该是羽翼渐丰的雏鸟已经陆续离巢,声音才显得稀疏。

周末回趟老家,碰巧碰见邻居阿伯顶着烈日,把新掰的玉米铺在竹匾里晾晒。走过去闲聊几句,才知他家后院的菜园子里,空心菜、秋葵也被这毒辣的日头晒得发蔫。阿伯只得每天一大早就挑着木桶去打井水来浇灌,以防菜苗熬不过酷暑。

要说拿什么来消暑,闽南人的法子可不少,食物就是不可缺的一种。有时是吃滑嫩弹牙的土笋冻来开胃,有时是喝爽口清凉的仙草蜜或酸梅汤来解渴。不过孩子们更偏爱四果汤的滋味,石花膏晶莹透亮,搭配芋圆、蜜豆和时令水果,再淋上一勺蜂蜜调味。一碗冰冰凉凉的甜汤下肚,喝完连说话都带着凉意,也应了那句老话:“吃碗四果汤,不怕日头烧。”

这样的大热天,人人都怕出门,不得已外出定要“全副武装”。可爱的女孩们更是纷纷变身“蒙面侠女”,不仅把脸裹得严严实实,防晒衣、冰袖、遮阳伞也是一样不落。往往得等到夕阳西下,暑气稍稍散去,古城里的骑楼才渐渐又热闹起来。大人们摇着蒲扇坐在板凳上聊天,孩子们则在一旁追逐玩闹,时而路边树上熟透的芒果“咚”地掉落,还会引得他们嬉笑争抢。

此时的海边也是受欢迎的消暑地,岸边夜市里人声鼎沸,烧烤摊飘来阵阵香气,总勾得人挪不开脚。几串烧烤搭配冷饮下肚,转眼间便将烦人的暑气逼退了。吃饱喝足,人们三三两两踱步到沙滩,或踏浪或赏景。远处的渔船披着晚霞归来,海鸥追着浪花在空中盘旋,晚风轻轻拂面,海浪漫过脚踝,很快也带走了一身的燥热,只留满心的舒爽。

闽南的盛夏,藏在蝉鸣里,裹在四果汤的清甜中,飘在夜市的烟火气里。这个季节犹如一个万花筒,透过它,你可以看见缤纷的色彩,也能尝到生活里藏不住的甜,还会感受热辣辣又鲜活的人间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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