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珍的家位于安溪县金谷镇溪榜村的一处山坡上,爬上去的台阶狭窄而陡峭,她的母亲已经很多年没有走过。读小学时,父亲因病去世,母亲双腿粉碎性骨折,只能在家做手工维持生计,懂事的姐姐早早外出打工,年迈的奶奶辛苦操持家务。尽管生活艰苦,一家人却从未向命运低头。长辈们用乐观和坚韧扛起生活的重担,巧珍和弟弟妹妹则发奋读书,努力改变家庭的命运。如今,她不负众望,以优秀的成绩考入东华大学,为自己插上追梦的翅膀,更为这个家催开希望的花蕾。
□融媒体记者 张晓玲 文/图
学子名字:陈巧珍
毕业学校:安溪一中
高考分数:611分(物理类)
录取院校:东华大学
日子再难 也要咬牙撑着
记者来到巧珍家时,她正坐在靠近门口的小板凳上,帮母亲将一朵朵仿真花粘到花杆上。“这种仿真花做起来费眼睛,客厅光线不好,得找个亮堂的地方。”巧珍笑着解释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客厅天花板很高,灯虽亮着,屋内却依旧昏暗。水泥墙面有些许潮湿发霉的痕迹,周围的家具都很老旧,一台方正笨重的电视机,仿佛将人拉回20世纪八九十年代。二楼墙面经过粉刷,看起来空旷明亮许多,两个房间布置得很简单,除了床铺外,只有巧珍父亲做的两张书桌。
巧珍的父母都是农村建筑工人,年轻时靠双手建起自己的房子,日子虽不富裕还算安稳。命运的重击来得突然,巧珍读小学时,母亲在工地上干活不慎从高处摔落,双腿粉碎性骨折,手术费花了十多万元,几乎掏空了家中积蓄,术后恢复却不尽如人意。“最多只能在家附近走几步,爬楼梯得扶着慢慢挪。”巧珍妈妈无奈地说。
雪上加霜的是,不过三四年,巧珍父亲又被查出食道癌晚期,由于未能及时治疗,短短几个月便撒手人寰。“没想过要怎么办,家里四个孩子要吃饭、要上学,日子再难也得咬牙撑着。”巧珍妈妈表示。对于曾经的艰难,她不太愿意多提,只是笑着说“都过去了”。
粗茶淡饭 也能嚼出甜味
“妈妈一天到晚低着头做手工,熬红了眼睛,手指也磨出厚厚的茧子,却从未有过怨言。”巧珍告诉记者,父亲走后,家里仅靠母亲做手工和政府低保维持生计。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姐姐初中毕业后主动跟着姑姑去广东、厦门打工,每月省着花也要寄钱回家,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仍坚持种菜、养鸡养鸭补贴家用。
日子虽苦,但这个家从不缺少笑声和温暖。“奶奶每天乐呵呵地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妈妈总是温柔地叮嘱我们,能读书就要好好读。姐姐时常打电话问家里缺什么东西,回家时带很多吃的用的……”巧珍说,一家人的生活简单而知足,粗茶淡饭、围坐闲聊、去村口吹风,不用花什么钱也能很快乐。
外界的善意一点点汇聚而来,镇村干部在了解她家的情况后帮忙申请了低保,同村的邻居为母亲介绍了计件的手工活,学校对她的学费进行了减免,班主任帮她申请国家助学金,还有公益组织的爱心人士、志愿者上门看望慰问,为她们带来米油、学习用品等。这些善意,巧珍都一一记在心里。
没有根的花 也能开得绚烂
客厅的墙上贴着许多泛黄的奖状,其中有巧珍的“学习标兵”,也有弟弟妹妹的“进步之星”,像一场无声的接力。“我们没有认真探讨过,但都知道只有努力读书,才能让自己和家庭摆脱现状。”巧珍说,她的目标始终明确,初中时一心考取安溪一中,高中时努力冲刺211、985高校。在学校里,她严于律己,常独自在教室自习至晚上11点,才抱着复习资料回宿舍。高中离家十几公里,她很少回去,但每次回家总会多粘几朵花、多干些家务,才继续挑灯夜读。
努力终于浇灌出花朵,不久前,东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巧珍捧着红色的录取通知书,兴奋地向记者介绍自己的学校和专业。这个常年穿姐姐旧衣服的女孩,选择了服装设计与工程专业。或许是因为经常帮妈妈制作各种仿真花,她喜欢画画、手工,也练就一双巧手。“看着普通材料变成漂亮花束,就让人觉得创造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她满怀期待地说。对于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她也早有规划,“平时好好上课,把本事练好,放假就找份兼职,早点帮家里减轻负担。”
临别时,巧珍和妈妈又坐回门口继续制作仿真花。这些花没有根却开得绚烂,就像这家人,虽然没有幸运的土壤,却依然在逆境中努力生长,“种”出了满屋的希望。
征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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