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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8月28日

与二胡相伴的日子

□王丹宁

(CFP 图)

我与二胡的缘分始于一个小误会,初见时,我把二弦认成了它。

那是儿时一次在古城游玩,父母带我走进一座古厝,里面戏台上的南音表演者吹拉弹唱各展才艺,我的目光一下就被一把“纤瘦”的乐器吸引,连忙问那是什么?父亲想了想后回答说是“二胡”。我一听动了心,嚷嚷着要学这个乐器,虽然觉得我只是想过个瘾,父亲还是帮我实现了愿望,不久后便带我去拜师学艺。谁知见到老师,听他解答才知南音乐器里没有二胡,因为二弦与它的外形相差不大,父亲认错了。但我没有失望,反倒萌生兴趣,决定跟着老师学习二胡技艺。这个认混乐器的小插曲,就这样让我与二胡结了缘。

可正儿八经学起来,我才后知后觉地发了愁,因为初学二胡需打基础,练的都是枯燥的“苦活”,仅是名为“空弦”的技巧,就让我练得叫苦不迭。这个技法要求左手不摁弦,只用右手持弓拉弦,看似简单的动作,实则是控制二胡发音的重要方式,只有手能稳稳把控住弓,才能拉出好听的音色。可是那时的我心比天高,对这样的练习不以为然,练着练着就觉得自己已经学会了,一心只想赶紧学曲子的演奏方法。几次被老师提醒还得多加练习,心生厌倦的我更是对基本功练习愈加敷衍。

“我不想学了。”那天又被老师指出不足,我回家赌气扔出这句话。“既然学了,就不能半途而废。”父亲的话让我感觉很委屈,心里也不解他为何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后来长大了,才渐渐明白父亲是怕我轻言放弃,以后遇到难事,就会习惯性退缩。父亲也希望我懂得做任何事都得有始有终,熬得过枯燥的开头,方能尝到后面的甜。

父亲的话让我没再提放弃,却也开始真正体会学二胡的难。持弓磨出水泡的手指和长时间直坐而泛酸的腰背,是身体感觉的苦。每次邻居小伙出门玩耍时,我只能孤零零地面对曲谱,反复校准弓的角度、控制拉弦的力度,是另一种煎熬。我有时还会忍不住抱怨,可一想起父亲的话,又只能咬着牙把枯燥的练习坚持下去。

日子在反复拉弓、摁弦中悄然流过。当指尖的水泡变成薄茧,我欣喜地发现,曾经生涩的空弦已能拉出平稳的音色,复杂的小曲也能连贯奏出,苦练终见成效,我的二胡技艺开始不断提升了。二胡也像一位伙伴,陪我从懵懂走向青葱,它用悠扬旋律驱散我练琴时的疲惫,抚平我内心的烦躁,也让我在音符中沉淀心性,得以在学习之外开辟一方自在天地。

后来升入高中,学业压力陡增,书桌前的灯光取代了练琴的时光。我只能把二胡小心收进琴盒,垫上软布,想着等忙过这阵再续前缘。琴盒上的木纹渐渐蒙尘,却没蒙住我心底那份对旋律的惦念,只待一个契机,再让它重新发声。

上大学后的一次登台表演,我终于再次拿出这把二胡,启弓而奏的瞬间,熟悉的触感瞬间漫上指尖,婉转的旋律顺着弓弦流淌而出,我感觉自己也像回到了过去练琴的日子。演奏结束,我忍不住晃了晃琴杆,轻声道:“好久不见啊,我的老朋友。”

(作者系泉州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2023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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