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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8月29日

甜甜的七夕

□曾德涵

牛郎织女一年一度鹊桥相会,若问他们聊些什么,我倒觉得,他们或许也会说起人间烟火——比如,泉州人在七夕吃的那一碗糖粿,香甜软糯,是否还如千百年前一般模样?

小时候,我听鹊桥相会的传说,总纠结两件事:一是我家穷得叮当响,连一头耕牛都没有;二是他们天上相会,云遮雾绕,根本看不真切。比起银河鹊桥,更让我挂心的,是母亲今年做的糖粿够不够吃?花生末撒得是否豪放?

吃糖粿是闽南七夕食俗,一口下去,甜的是嘴,暖的是心,承载着许多人的童年记忆。宋代《东京梦华录》记载:“七夕以油面糖蜜,造为压笑儿,谓之‘果食’。”

母亲是坚信“七月七,糖粿甜”的。制作糖粿的材料很简单,只要适量的糯米、水、白糖、花生末。但见母亲五指张开在粉堆里画圈,手腕起落间,便扬起细白的烟尘。捏糖粿时,她先将粉团搓成圆子,用指头在小圆子的中间按一下,出现一个小洞。母亲说:“这是给织女盛眼泪的。”也有人说,这像是孩童脸上笑出的酒窝。我呢,心思全在糖粿什么时候下锅,紧盯着母亲的捞起红白两色的糖粿并沥干,撒上花生粉与白糖,那莹白如玉的糖粿便透出诱人的光泽。我迫不及待想尝一口,却被烫着。母亲边笑边吹凉,将第一个糖粿递给我:“急什么?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次,你这点时辰都等不得?”

那时家境贫寒,一碗糖粿便是我童年的饕餮梦。如今生活好了,糖粿反倒成了记忆里的白月光,再吃总觉不如从前滋味。有人说吃一碗糖粿如穿越回宋元泉州。

写着写着竟有些困了。若披星戴月足够久,便不见长夜漆黑——理是这个理,可眼皮不听这套。

上眼皮幽幽地问下眼皮:“咋又不理我?”下眼皮叹:“主人倦得很,我们一时半会儿聚不得。”上眼皮不甘:“说好的幸福呢?”下眼皮黯然:“他眼睛一睁,咱俩就得分开。这爱情,算什么……”沉默片刻,它们又默契低语:“但若心相知,相望也温柔;若心相眷,相别也珍惜。”

是啊,扬手是夏,落手成秋。付出未必有结果,深爱未必能团圆。但你看牛郎织女,一年一会,却千年不渝;你看糖粿一味,朴素简单,却代代相传。

花开花落,相恋如初;生活虽艰,成全之德。若能片刻心安,闭目养神,卸下铠甲,又何尝不是慈悲?

时间易老,真情难觅。若能,我愿以一颗简单的心,品尽生活酸甜;以一颗如水的心,沉淀岁月波澜。在这喧嚣虚实交织的人间,愿奔波三十六年的“捕快”生涯,终能换我微微一笑,安然入梦。

晚安,愿七夕快乐,愿你我,心有所甜,梦有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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