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原计划在店铺附近买无骨鸡爪带回来,结果一溜烟到东门路口才想起来,忘了买。日常大多数时间在南门活动,东门附近哪里有卖无骨鸡爪,还真不知道。桥头沿街摆满夜市小吃摊,熙熙攘攘热闹得很,转一圈没找到,打电话问在附近居住过的朋友,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卤料店买到了,兴高采烈回家。
一进门,两部手机的视频声音此起彼伏。母亲在房间里问我怎么这么晚才下班,她正在刷短视频,我一边关门一边脱鞋子放钥匙、包包,一边回她的话。客厅桌上的手机兀自在播放直播,父亲在厨房,他正准备去洗脚。我走进厨房,边走边喊母亲出来一起尝尝无骨鸡爪,只听她应声没见动静,估计短视频刷入迷了停不下来。
父亲看见我带无骨鸡爪回来问道:“喝两杯?”不管我答不答应,随即从柜台拿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我看他那么有兴致,回道:“好吧,那就喝一点,你一杯,我半杯。”
他抬手便给我倒了满满一杯,我见状,赶忙伸手制止:“这一杯给你,我只要半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十几年没沾过白酒了,今天就陪你喝半杯。”
边喝边闲聊,一杯喝完父亲似乎意犹未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瞧着,心里担心他喝多,赶忙说道:“爸,你喝一半,我陪你喝一半。” 父亲却连连摆手,不愿分这半杯。我灵机一动,提议道:“要不咱俩划拳?”
父亲笑着摇头说:“我不会划拳。”记忆中,从小到大好像也没见他与人划过拳。倒是我,划拳学得有模有样,也算不辜负家住酒厂边的名头了。
他不会划拳,也就没有别的办法分享他的半杯酒,父亲许是怕我会像母亲担心他喝多了那般,去抢他那半杯酒喝,竟一仰脖,“咕噜咕噜” 将整杯酒一饮而尽。好在是在自家,喝完便能休息,倒也无妨。我好奇问道:“爸,你这酒挺绵柔的,多少度啊?”
父亲回我:“没多少度。你那瓶女儿红,也不知道被你妈搁哪儿去了。”
我一听,不禁咋舌,我这十几年没碰白酒了,陪父亲喝,就碰到五十几度的烈酒,还糊里糊涂喝了才问度数,还好都能喝一点,他也知道自家女儿酒量。正聊着,母亲从房间走出来,父亲问道:“你要不要也来一杯?”母亲摇摇头说:“今天不喝了,难得女儿陪你喝,她不要喝多了。”短视频声音盖过我们父女俩的对话了,她没听见我只喝半杯,在她的印象里,我比父亲不胜酒力,以前父亲偶尔邀约喝一杯,我看到白酒直摇头,常是母亲陪他小酌。
这酒醇和,入口顺顺的,喝完嘴里有点甜,胃里暖暖的,原来小酌怡情,也不是那么抗拒白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