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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0月13日

芋头月饼

□陈瑞芬

中秋前,目光触及茶桌上那一尺见方的大月饼,带着质朴气息。这时,又有同事拿着小月饼进来,说是她一位喜欢美食的小伙伴做的。掰开小月饼,发现里面是芋头馅,不由惊叫:“芋头还能做月饼馅,真新鲜。”

田间地头,常见一垄垄芋头。芋头偏爱潮湿之地,特别是近山的田地,芋头长相优美,叶子如莲叶般,层层叠叠,挤挤挨挨。中秋前后,正是芋头收获的季节,钟情芋头的人,中秋的午餐煮一锅芋头咸稀饭,晚餐芋头排骨。

对于喜欢芋头的人来说,芋头月饼无疑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

我成长在惠安的农村,儿时的记忆里是没有月饼的。我第一次知晓何为月饼,是7岁那年的中秋前夕,小卖铺的店主托人过来唤我父亲,说县城的毛老师寄了月饼在小卖铺,让我父亲去取。毛老师是我父亲在小学的同事,那一年他已经调回县城教书。毛老师的月饼,让我以后在作文中写到月饼时,有了具体的形象和味道。

再往后,我常年在外漂泊,年初出门,年底回家,对中秋的概念渐渐模糊。只有在石狮工作那些年,每逢中秋节,必会放假一天。对于日夜不分、一天上班十几个小时的人来说,这一天的假期尤为珍贵,其价值已经超过了月饼本身。

后来,我浪迹江南。再遇中秋节,我参加了中秋诗会。那是一场文学盛宴,将诗词与中秋民俗相结合,传递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磅礴力量。诗会散场后,我独自走在热闹的他乡街道,抬头仰望,却看不见皎洁的月亮。

中秋最美的月亮,我只在小时候见过。那时候天气尚还闷热,母亲带着我们,抱一张草席睡在屋顶。屋顶为床,蓝天为被,母亲轻轻为我们扇扇子,月亮就在如纱般的云朵里钻进钻出。没有月饼的中秋,并不耽误我们赏月。

如今,街头巷尾遍布月饼,我们却忘了抬头看看旧时明月。

月饼的馅料繁多,常见传统的馅料有豆沙、莲蓉、五仁、蛋黄,现在又因着各人的口味增加许多,比如这芋头月饼。

母亲在世时,也最喜欢吃芋头。她临终前,最惦记的是想吃一块芋头,一碗芋头面线糊。可那时母亲已经一口水都无法入喉,更甭提吃芋头了。因着母亲的病,我们都忘了过节的日子。中秋节过后几天,母亲就离开我们了。

只是今天的月饼,还能用芋头做成。如果母亲还在,一定跟我一样,觉得很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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