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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0月21日

茶 香

□张家鸿

《一杯通透在人间》周锋 著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

周锋新著《一杯通透在人间》是一部关于径山茶的报告文学著作。它梳理茶的悠久历史,勾勒出法钦禅师、茶圣陆羽等人在山中留下的痕迹与身影,它更把笔力聚焦于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径山茶从名声不显、影响有限到声名远播、茶香传四海的渐变之旅。其中,一代代茶人在制茶工艺与精神上的接力传承乃至发扬光大,是其中最令人动容的部分。故而,这是一本茶人之书。周锋笔下详细讲述茶人如何成就一番事业,其间的困境,其间的拼搏,其间的泪水与汗水,均可在笔下找到清晰的影像。

说起径山茶,金雅芬是绕不过去的一个人。争取恢复相关经费的,是她;在当时崎岖山道上艰难跋涉的,是她;在山里农户家住下来与大伙沟通播撒种茶念想的,是她;为给炒制工艺定型做了上千次试验的,是她……她是先行者与引领者,随后,包括吴茂棋、李水富、周方林、陈洁瑾、陈红炳、张宪森、楼情灿的许多人前后纷纷加入,成就一番事业。

他们身上最耀眼夺目的,莫过于茶人身上精益求精、开拓进取、力争上游的精神质地。品茶时,固然是优雅的、温和的、斯文的,然而茶香沁人心脾的背后离不开茶人夜以继日的钻研与一如既往的坚守。否则,茶香如何四溢?如果非要提炼出茶人身上共有的情意,那就是热爱,对径山茶傻傻的、痴痴的爱意。

可以说,茶之爱,正是精益求精与开拓进取两种精神共同的情感源头。对这份爱意,充满细节的追溯与漫长的记录,乃《一杯通透在人间》的行文重点。

周锋的笔触既写山茶的效益,还写茶文化。只有前者,整本书就会成为广告或报告,兼有后者,整本书才是茶香升腾的报告文学作品。茶香或者茶文化,不仅与种茶人有关,更与品茶人密不可分。周锋不仅写种茶、制茶的人,还写努力传播茶香的人。书中收录的任意一篇文字,都被茶香包裹着,都被茶香浸润着,都被茶香氤氲着。随作者的脚步走到径山的每一个角落,走访茶人时,听他们随口说的一句话,无不夹带着浓郁的、芬芳的茶香。这不是周锋的特意作为,而是手捧一杯通透之后的心怀舒畅,心怀舒畅后的自然而然。

在《吃茶之美》中,周锋写道:“喝茶的人,有时并非完全在意茶本身的滋味,而在意茶中之美,在意美的力量。”如此说来,当茶香既入鼻且入心的时候,人与茶其实是相互成全的,连接彼此的不是别的,而是美。茶的美自在其中,需要人来发现。人内心无声的、内敛的美,需要茶香来唤醒。写出茶香并不是周锋写作的终点,写出茶之底蕴与精神才是他的目的。

周锋有言曰:“一盏茶里,是法钦禅师手植茶树的背影,是径山寺晨钟暮鼓的静气,也是连接人与人的桥梁。”既如此,一本专门写径山茶及茶香、茶人的著作,如同从山中飘散至地面的一缕缕茶香,正诱惑着散居天南地北的读者们,企盼着有朝一日可以一品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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