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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作家与美食相遇
□李 钊
《寸纸小鲜,烟火滋味》
李敬白 著
中国轻工业出版社

当作家与美食相遇,人生所有的酸甜苦辣都被味蕾感知,那些最细微的人生体验,会在作家笔下化为与美食相关的烟火滋味,带来无尽的温暖和感动。《寸纸小鲜,烟火滋味》是作家李敬白的一本美食散文集,从精致淡雅的茶点、秀色可餐的主食、风味鲜美的食材,到增香提味的调料,这些生活中的寻常食物,经他妙手“烹饪”,活色生香的烟火滋味不再停留于纸面,带来“鲜”的味蕾刺激和赏味快感,唤醒“美”的记忆和情感。

在我们熟悉的文学作品中,时常能见到对美食的书写,有专注挖掘美食流变的历史渊源,书写“舌尖上的历史”的,有钟情探究饮食背后的文化属性,讲究“食”以载道的,也有凭借大吃四方的经验写作,分享“吃货江湖”的传奇故事的……不同的文化背景、饮食阅历和赏味体验,诉诸笔端,倾注在纸上,形成文学百花园中独特的美食写作风景。李敬白热衷于情感梳理和熔铸的散文创作,兼顾闪耀理性之光的文艺评论,生活中的种种食材和滋味,经由他感性和理性融通的“厨艺”调制成文字,让我们以一种新的视角,从寻常饮食中咀嚼出更丰厚的滋味。书中有深刻绵长的味蕾记忆,有酸甜苦辣的饮食哲学,也有从诗书画中走出的美味典故,这些文字篇幅简短,既诉诸感官上的美妙互动,也诉诸理性上的美食哲学;既有流经岁月的烟火气,也有筋骨毕现的文学气。他所刻绘的寻常滋味,让我们看到日常饮食的百般滋味和不同样貌,在由目及心的纸上美食体验中,触摸到对美好生活的炙热情感,聆听到回荡于舌尖的生命回响。

与用高贵华美却空乏奇谈的文字来呈现珍馐佳肴相比,建立在食物上对生活百味的感悟更能惹动我们普通人最熟悉、最真切的相思,沉浸于纸上好食光,蓦然发现,我们对食物的依恋和记忆,对生活的体验和情感,都寄托在看似最习以为常的食物中。《小笼汤包》里蕴含了一份温暖的记忆,一份在家乡餐厅“消失”的小笼汤包,与其他汤包并无太多区别,但每一次由胃及心的抵达,都会让他于思想中描摹去世多年的祖父的模样,在美食中寻味简单又厚重的爱与亲情。《芋到好缘》中承载着一碗浓烈的乡愁,在异乡打拼的日子里,一碗家乡做法简单蒸煮的芋头入腹,顷刻暖意盈怀,周身俱暖,食物是因为蘸了乡愁才温暖,才美味。《冻豆腐》里流露出一种择友的态度,在他看来,值得交往的朋友是不看身份贵贱的,而应像冻豆腐一样,具有融入、吸收和弘扬的特性,拥有好人缘,能跟各式各样的人打成一片。《文思豆腐》里寄托着一种生活的哲思,文思豆腐之妙在于刀工,一块吹弹可破的豆腐切成了千丝万缕,这手精细的刀工在于自我的勤奋练习,而要写出流传后世而不衰的文章,又何尝不在于日复一日、坚持不懈的文笔修炼?

文学和美食的结合,是世间最美的遇见。《寸纸小鲜,烟火滋味》照见普通人用心生活的模样,唤醒你我深藏在味觉深处的爱,以及从未遗忘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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