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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11月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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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经你的盛放
□陈燕芳

从安溪县城出发,七八十公里的路程,山路蜿蜒,那逶迤的远方,寄托了这一程的思念。那绵延的山峦,拉长了迫切相见的距离。没有刻意地去准备些什么,只是携带了说走就走,能见就见的冲动和决心。

独树一帜的闽南特色的民宿再次映入眼帘,院子里一年四季不停翻转的水车依旧伴随流水潺潺。已经观赏过第三遍的茶园,这次终于看见那盛开的姹紫嫣红的杜鹃,还有烂漫的樱花。桃子在树上初具雏形,桂花招徕了蜜蜂。松果静静地落在树下,俊秀的竹子在风里翩翩地挥动着翠绿的袖子,品类不同的茶树守着自己的土壤和四时烟景。

比邻而坐,在山风吹来的阵阵凉意中,说起彼此的过去。那像是很旧也很久的回忆,脱口而出的时候却仿若昨日。在一株株茶苗边成长的时光里,耳濡目染长辈四季辛劳,慢慢理解茶叶于我们的意义。那时候只能读懂栽种和收成茶叶便是生活的经济来源,后来更是深深体会到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都是生命的烙印,每一缕茶叶的飘香都是汗水和智慧的犒赏。

放学后就把书包放下去帮父亲晒青的男孩子,放假就戴上斗笠和母亲上山采茶的小姑娘,他们稚嫩的脸庞写满了懂事和年少的不知疲惫。那时候的童年,最是无忧。山上不知名的小花和不知名的野果子,都是孩子们最甜的分享。散学归来,一起去对面山坡上摘盛开的野百合,或者挖刚破土不久的小竹笋,会在院子里跳方格子或者在老屋前后玩捉迷藏,还会在灶台帮母亲生火,顺便唠嗑一天下来学校里面发生的点滴小事,也会一起搬张小凳子坐在还未落尽夕阳的黄昏里写作业,画画想象未来的自己……那时候觉得时光悠远而漫长,长大像是遥遥无期。后来茶树老了,又换了新枞,我们也长大了。此刻望着身边人不再少年的模样,任茶园的绿意盎然鲜活了沉寂的记忆,头顶小朵的叶子在阳光下闪亮,长开了的芦苇在微风中摇曳,远处传来的打闹声在茶园里回荡许久……

夕阳西沉,我们下山了,回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县城,告别偷得的半日浮生。望着后视镜越来越远的群山,也像是越来越远的青涩时光。我们终究会在生活的洗礼中更加成熟起来。一晃,又是一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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