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彩甲”为狮身，用“银片”做狮掌，将珠石拿来“勾勒”鬃毛、狮尾……在泉州，这一“珠光宝气”的瑞狮形象，常能在传统珠绣作品中寻到。除了由能工巧匠绣制的传统狮纹图样之外，如今，随着泉州珠绣技艺开始走进众多院校，不少师生在传承技艺、学习创作的过程中，也尝试将趣味、时尚、实用等元素融入以“狮”为题的绣品中，赋予传统珠绣更多活力，使其更符合现代人的需求和审美。
□本报记者 陈士奇/文 受访者供图（除署名外）
珠绣“福狮”针法繁多
正在腾云驾雾的小狮、敲锣打鼓挥动彩带的萌狮、头“顶”东西塔的狮头……近日，在泉州市泉中职业中专学校开展的刺绣作品展示活动中，亮相了不少由该校2022级服装设计与工艺班学生们创作的“福狮”主题作品。虽然所绣的狮子纹样各有不同，但学生们在创作时，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珠绣这一工艺，以“针为笔，珠为墨，布为纸”的方式，把瑞狮祈福的文化意涵“绘”于作品当中，将他们从珠绣匠人手中传承的技艺展示出来。
“泉州珠绣技艺，是与中国古老的珍珠绣技法一脉相承的。”作为该校珠绣课程指导老师的泉州市珠绣技艺代表性传承人陈克忍女士介绍说，源于隋唐时期的珠绣，古时多用珍珠、琥珀、翡翠等名贵宝石以及螺胚等贝壳磨成的螺钿制作而成，因此在古代，珠绣亦被统称为“珍珠绣”。传承了珍珠绣技法的泉州珠绣技艺，在取材时，常以奇珍异兽为题材，当中不少会选用到与狮子有关的图案，比如，滴水兽、狮耍绣球、雄狮踏云等，借此将与狮子这一瑞兽有关的吉祥、兴旺、繁荣、纳瑞、平安等诸多美好寓意纳入其中。
画稿、绷布、拓图、绣制、褙糊、组装……打造一件纯手工制作的狮纹珠绣作品，不仅需要历经数道烦琐工序，也往往要耗费创作者不少时间与精力。在陈克忍看来，泉州珠绣的特别之处，不仅是绣制需要历经多重工序，而且绣图时所用的技法也十分繁杂，所用针法包括串绣、跳针绣、平绣、斜平绣、鱼骨绣、凸立体绣、凹立体绣、一片一珠、三珠订片、多珠订片、竖珠绣、拉片露线绣、两片一珠绣、叠片凹绣、叠片凸绣、叠片平绣、鱼鳞叠、双鱼鳞叠、海蚌绣、串片绣、折片绣、垫底绣、锁链针、倒退针等二十余种。以绣制瑞狮图案为例，陈克忍介绍说，想要赋予狮纹灵气，使图样看上去层次清晰，且能显出立体之感，在绣制狮纹时，就需要用到如鱼鳞叠、平绣、串绣、立体绣等多种珠绣针法。在她看来，虽然珠绣技艺需要用到金苍绣的针法技艺基础，但难度有时会高于金苍绣，例如平绣时，以珠绣方式来绣狮纹，往往一针上来要打3颗珠子，对创作者的目测能力、绣工要求也会更高一些。通常一件作品的绣制，要来来回回用到几万针，费时少则十余天，多则一个月左右。不仅如此，想要把整件狮纹图案绣好，还需要耗用成千上万颗1至3毫米的各色珠子及直径1至5毫米的亮片，完成后的整件绣品中的狮纹图案，通常会高出布料2至3毫米，看上去立体感强，被光照射后还能呈现出浮雕般的视觉效果。
新式狮纹图样时尚实用
如今，为了促进传统技艺的传承与发展，陈克忍将泉州珠绣技艺带到各类院校，除了走进泉州市泉中职业中专学校的日常课堂，为学生们传授珠绣技法，指导他们创作珠绣作品之外，她还通过在福建经贸学校开展珠绣手作活动讲座，到泉州市轻工学院开展珠绣课题研究，为泉州职业技术大学的学生们开展珠绣体验课，带领闽江学院服装与艺术工程学院的师生开展珠绣研学活动等方式，让珠绣技艺一步步走进年轻人的视野中。令她欣慰的是，不少接触珠绣技艺的学生，对珠绣技艺产生兴趣，加入传承队伍，并积极探索创新方式，助力珠绣技艺及传统文化的传播。
“传统技艺需要传承创新，才能‘活’得更久。”在陈克忍看来，传统文化只有融入当下的生活，才能更好地传承下去。秉承着创新的思路，在指导学生们创作珠绣作品时，她鼓励学生们多将传统与时尚相结合，让珠绣作品能兼具艺术性和实用性。泉州市泉中职业中专学校服装教研组组长、服装专业高级讲师胡莉虹介绍说，该校利用珠绣课程搭建平台，学生尝试着赋予“福狮”珠绣作品更多的实用功能。相较于金苍绣，泉州珠绣的耐磨性会更强，用来作为装饰物，即便经过水洗、摩擦，也仍可以保持漂亮的光泽度，且牢固性也较好，不易脱落。结合珠绣的这些特性，在面对造型各异的狮纹珠绣时，许多学生们便改变了传统珠绣的用途，不再用它们去装饰戏剧表演的道具、戏服或是民俗活动所用的摆件，而是用这些狮纹珠绣装饰衣服、鞋子、手提包、扇子、胸针、发夹、耳环等日常用品，发挥其实用性，使这些日常用品摇身一变成为一个个“行走”的狮文化宣传窗口。同时，为了利用珠绣为物件增加与众不同的美感，使之看上去更显独特，更具有时尚感，胡莉虹老师说，在绣制狮纹图样时，一些学生们还选择将传统的狮纹“改头换面”，利用亮片、彩管、珠串等珠绣常用的材料，为珠绣图案增加一些有趣、别致的元素，如让狮头“顶”着泉州名胜景点，或是让狮子“手持”写有可爱字符的彩带、锣鼓，又或是给舞狮的背景添加夸张的涂鸦，由此创作出的狮纹珠绣图样少了一些传统珠绣狮纹的霸气，多了几分憨态可掬的神韵，用其装饰日常实用物件，更显得别具一格，富有新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