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烟。我是1986年入教职的,一晃三十几年,光阴荏苒,青涩不再,发已半白,总有点人和事沉淀与泛起。
当老师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学生。我应该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好老师,板书普通,福州腔的普通话也普通。但可能是文青的缘故,上课不大喜欢就课讲课,随性的天马行空是常态,性格使然也。因为我总觉得语文是只关乎素养而无关应试的学科,别慌,时间会看见!但你能够等得起,学生学校也要等得起。我是何其有幸在五中教书,环境宽松自由,学校有温度,从容,欢喜。
我十分感谢同学们的不告之恩。我从不体罚学生,但我一旦看你长得像没交作业,我就会粉笔扔过去,一扔一个准。跟我关系最铁的初中1992届五、六班的学生,几乎所有的男生都挨过我的粉笔伺候。时过境迁,每年春节聚会,酒酣耳热时他们总会拿我扔粉笔的事作为谈资:“陈先,你再扔一个!”那时候我们是多么年轻,甚至有点稚嫩,但相互扶持成长,简单轻松多美好,心宽体健真诚无内伤。
当然,说到学校,自然是离不开校长的。一头白发的张更华校长,是与我同时进五中的。我那时算是个如假包换的文青,1987年有小说在《福建文学》上发表,十月的一天忽然接到省文联小说创作班培训通知,为期两个月。我忐忑不安地揣着通知去找张校长,因为不是教育系统培训,故而有点“不务正业”之嫌。这时正赶上张校长亲自在红砖楼换灯泡,我直直杵在旁边,等他从竹梯上下来,我赶忙把通知递了过去,张校长瞄了一眼,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我小声说我的功课谁代?他说这不关你的事。说完就不再理会我了,继续换他的灯泡去。说实在的那时我的心暖暖的。张校长还有一个特点,即随时随地拎着张椅子推门听课,搞得我们这些小年轻紧张不已;但也是因为紧张,我们的底子就是那会儿打下的。
我非常怀念那桂坛老校区红砖楼——办公楼,典型的俄式建筑,楼前是两根粗粗壮壮的罗马柱,左右对称,外墙朱红色砖砌着,有些斑驳。楼不高,只有三层。那木制的楼梯,踩上去,吱吱作响,而脚感却是暖暖的;因为有些久远,自然有点破陋,楼板间缝隙很大,在日头很大的日子,我时常能看见楼板裂缝处灰尘在阳光下跳舞,很是温馨。我在那里上过课,开过会。这种极有特色的建筑,“有意味的形式”,在泉州并不多见,可惜后来拆了。失去,总会淡漠了乡愁,以及许多抹不掉的记忆。今日的美好,因为昨日的守护。
钢筋水泥建筑可以大拆大建,但拆不掉的是五中人身上特有的文化烙印。我总觉得五中的氛围整体是平和、人文;而五中人则是崇实务本,守正为心,这大概就是泉州五中——“闽南教苑常青之树”屹立不倒的缘由吧。
我爱五中,在五中当老师是幸福的;我人生中有四十年的时间以自己欢喜的方式在此度过,择一事,终一生,无怨无悔。
(陈武,泉州五中语文教研组长)
征文启事
即日起至6月30日,欢迎泉州五中校友、师生及关心五中发展的社会各界人士踊跃投稿,以学生、老师、校友、社会视角,以散文、随笔、新闻报道等文体,解读学校办学传统、办学理念和学校精神,讲述校园故事,记录对学校建设及发展变化的感受,回忆恩师风范、师生情谊、同窗情谊,抒发校园情怀等。文章800字左右。配个人生活照。文稿将择优选登于《泉州晚报》,同时刊载于泉州通APP和泉州五中微信公众号。所有来稿将择优集结入编校庆纪念文集。投稿方式:邮箱:qzwz2022@163.com 联系电话:0595-29881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