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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个体的奋斗与成长
□杨瑞芳
《我和我的命》
梁晓声 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近日,用了一周时间,读完了著名作家梁晓声的长篇小说《我和我的命》。这部关于女性命运与奋斗的力作,梁晓声以他擅长的现实主义笔法,书写个体的成长和奋斗。同时,作品也记录着时代,比如改革开放这一宏伟壮举、乡土中国的现代化转型以及转型带来的阵痛等。时代的身影始终站在个体命运的最前端,方婉之的经历,无论是从小被遗弃,还是到自己不懈打拼获得成功,都与无形之中的时代之手密切相关,个体被时代洪流裹挟着前行。

在小说中,养母曾对方婉之讲过,人有三命。一是父母给的,这决定了人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和基因怎样,曰天命;二是由自己在生活中的经历所决定的,曰实命;三是文化给的,曰自修命。真正可敬的人是由实命和自修命所证明了的人。

主人公方婉之出生在贵州的贫困落后的小山村,从出生第一天就被父母遗弃,命运也随之改变,从农家到了书香之家,从农村娃变成了玉县县城的城里人。养父孟子思由贫困农家的孩子成长为一个副市长,养母方静妤是护校的校长,在当地颇有声望。方婉之从小就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幸福地度过了童年和少女时代。直到养母去世,她得知自己的身世,在双重打击下,她无力承受,加之原生家庭亲人们接二连三的亲情胁迫,方婉之无奈之下从大学退学,前往深圳打工。

从市长千金、天之骄子到打工妹,方婉之第一次品尝到血缘的宿命感。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工地上帮厨,认识了同为打工妹的李娟和倩倩,三个同龄女孩互相关照,在工作之余一起外出唱歌挣外快,年底被克扣奖金时与老板斗智斗勇。第二份工作是在包装厂当生产线上的总线长。随后她又报考夜大,获得大学文凭。在夜大学习过程中认识了上海人高翔,与之相爱并结婚。

再后来,她和李娟合伙开超市,取名“神仙顶超市”,并因这个名字结识老乡张家贵。那时张家贵已是一个小运输公司的老板,在他的帮助下,超市生意顺风顺水。然而就在这时,李娟意外被倩倩的丈夫捅伤,失去左肾。倩倩为补偿李娟,买下超市的房产权并赠予李娟。靠这个超市,李娟和方婉之渐渐在深圳立足,不久就开了分店。就这样摸爬滚打,在深圳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她们不仅成为见证者,也成了实际的参与者。

原生家庭的亲情绑架从未停止。当神仙顶的亲人得知方婉之在深圳取得成功后,提出各种无理要求,她本想置之不理,可最终却做不到袖手旁观。方婉之帮助大姐的儿子杨辉参军,资助二姐的儿子上学,将登门的几个人好好招待后送回神仙顶。

一路走来,有艰辛、困苦和磨难,值得庆贺的是,方婉之负责的项目——在神仙顶种的特种茶大获成功,远销国际市场,神仙顶实现了脱贫致富,变成了真正的神仙福地。当美好的生活铺展在方婉之面前的时候,她却患上癌症,即将结束年仅38岁的生命。她热爱生活、热爱生命,可生命却将要凋零。

在故事中,方婉之的命运是不幸的,然而也是幸运的。她收获了美好的爱情、珍贵的友情和温馨的亲情。

“我不信世上会有君子国,这使我活得不矫情;我不信‘他人皆地狱’,这使我活得不狡猾”。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是自我给出的意义的践行者。梁晓声以冷峻的笔锋,不惜大段旁白,述说人与命的深度纠葛,呈现了不幸与幸福的多维辩证,文中随处可见何以为家、何以为人的思索,也预示着我们能拥有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我和我的命》,还有着另外一种社会和文化的思想表达:即要通过这本书确立社会生活中普通者、普通人的作用、价值和尊严,普通人所具有的可敬的那一面,为社会底层的平民树碑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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