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布衣款款,马尾垂挂。您外表泯然于众,但却如此非比寻常。
那年走进这个新班级,我很快与新同学建立起交集,但我们对新老师不抱信心,直到您那有些矮小的身影信步走向讲台。
您面容不出众,头发有点稀疏,身材微胖。您来到讲台前,开始讲话。那时阳光正好,微风不躁,流阳勾勒着您细细的皮肤褶皱,您笑得娴雅温柔,言辞中没有激昂雄阔的壮词,没有流光溢彩的辞藻,有的只是暖阳般和煦温暖的交流与鼓励。一点点,一句句,把我那质疑的心很快地安抚下来。
我有些惊愕,又有种想哭的冲动。想起初中时我第一次见班主任时她冷淡的态度让我落寞。而同样是师生第一次见面,您却是如此热忱让我心头一动。您说您的名字有“凤”,自嘲外貌和凤一点不沾边。但在同学一阵阵笑声中,我似乎看见了您的光芒。
我开始庆幸认识了您,并成为您的学生。
有次每个小组要选一个代表讲述“我的2021”。当组长把目光投向我,似乎我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在愣神中不知不觉答应了。心脏剧烈收缩跳动着,我本就有些内向,这下更加恐惧,仿佛前面有无数双黑色的瞳孔盯着我,刺得我浑身发麻,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正当我束手无策时,忽然您轻拍我的肩,转过头,看见您那明眸,弯如麝月,您轻启唇:“没事,把下面的人当做萝卜就好了,加油!”
我一点一点拾起勇气,在您的支持下,我自信微笑地讲完了我的故事,其实我满脑子都在想您眼里的繁星,一颗颗,接连点亮了我心中散落一地的碎片。
后来您给我发了一张我的照片,您说我的微笑很好看。我抱着手机,高兴了好久,这是我最喜爱的老师给我发的,这是为我驱除胆怯的老师对我的鼓励。
您是个温柔有责任心的老师,如母亲般体贴。可您也一丝不苟,严肃中镌刻的是对我们的期望。开心的时候,您会陪着我们开怀大笑;我们犯错的时候,您也会语重心长地教训我们。
在您点点滴滴的帮助下,我最自豪的奖项才得以获取。那次征文比赛,我意外被您选中。那天晚上十一点半,您把改好的文章发了过来,透过屏幕,我仿佛看见您端坐在电脑旁,一句一句地斟酌着文章,浑然不知时钟走了一圈又一圈,布满血丝双眼里,满满的是尽责与辛劳。作文获奖后,我渐渐打开文思,得到了很多人的夸赞。
我们一天天长大,日渐成熟,您似乎没变,但我发现您依旧阳光的笑容里挤满不易察觉的疲惫,头发上多了几根不易察觉的白丝。把青春和芳华献给他人的您,在我心中永葆青春,美丽动人。
我为您写了一首藏头诗,诗中每句都带有您名字的一字。您收到后高兴得像个孩子,挥手向周围的老师炫耀。您的细细皱纹随着信纸展开来,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舒放。
我渐行渐远,凤凰张开双翼,仍翱翔于天际。凤凰可能飞翔别去,但她却栽下桃李去,留得满庭芳。我最喜爱的老师,我心灵的启迪,如我人生日记里的一抹光亮,在我生命中永不消散。
想念老师的时候,我在心中展开那张信纸,望着上面的诗句,一遍又一遍读着:寥落星辰霜满天,金秋白桂落丰堂。七尺台前师如凤,不辞辛苦护学雏。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恩师——廖桂凤老师。
(作者系福建师大泉州附中高一年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