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在部队,公房面积规定还不严,曾享用过几年大书房。说大,其实是相对如今的局促而言的。如果定义存书的地方叫书房,我有三组书橱,客厅、客房、次卧各放一组,另外还有一些则存放在办公地点,这总不能叫分体式书房吧。所以我更乐意把读书的地方,或者把存放书桌的这十平方米的地方,称为书房。
书桌很重要。茶喝不喝先倒上,读不读先把书摆上,摆茶在书桌上。精神上的散步从这一刻开始。我的小书桌长一米,宽仅四十五厘米。电脑显示屏占去左角,电脑小音箱占据右角。安放一本打开的书,没问题。
想过给书房取个雅号,有点压力,算了。曾挂过条幅,请一热心的本地书法家写的:“习文未就先投笔,练剑无功再读书。”那时刚转业,虽然没有曾国藩“百战归来”的豪迈,还有各种前瞻后顾,但毕竟还记挂读书,现在想起来都为自己庆幸。如今条幅让位了,总共就这一小面墙,最终还是用来挂地图。
“底图”自然是中国地图。然后覆盖过中东、朝鲜半岛以及一战二战等地理地图和历史地图。毕竟学的是军事指挥专业,读军事书总有代入感,不能少了地形地貌、方向方位。藏书中就有一些地图册。台湾三军大学编著的《中国历代战争史地图集》,花了几百元淘来的。
淘书的乐趣是后来才发现的。读着读着,有时是追而穷之,有时是扩而究之,就留意起书中的注释来源和后面的参考文献。其中不少属绝版,试着网上去淘,多有所得并乐此不疲。小学二年级读过的《苏区小卫士》,发现网上居然还有,急急淘回急急打开,如同穿越回到那个可把一本书翻烂的精神食粮匮乏的儿时。有了它,虽然柜中最早买的一本是1980年《电影歌剧选曲》,我更乐意把我的藏书史前推到读二年级的1972年。五十年了。
工作需要是读书的动力。在部队政治机关得领会首长意图,藏书中就有好几本“首长同款”;带兵时年轻士兵时髦什么就得跟着读点什么,言情科幻武侠等一堆当年用于扮酷装嫩的书几次扔了又捡回;一套法律书,是当年号召官兵参加自考带头做样子的,不曾想退役后到了政法委多少派上些用场,不知算作有备无患还是歪打正着。
还是归于幸运吧,所需基本所愿。总觉得组织上交给我的都是些天文地理鸡毛蒜皮须尽知的岗位,总觉得自己随便学点什么都于工作有益。
当然稍加归拢还是有几个方向的。七八百册藏书中,军事军史类占去近半,还有历史、文学、政论、科技和地方文化等。期刊阅读花去三分之一时间,内容多为现代兵器、世界军事、历史人文、时事政治。
喜欢应景式、串并式的读书。纪念抗战胜利就把几块根据地史实并起来,纪念抗美援朝就把几本国内外的专著放在一起学习,读几本奥斯曼帝国衰亡史帮助理解中东乱局,读一些欧战史书帮助看清俄乌冲突,金融危机时就集中多看一些现代经济理论,等等。新旧著一起看,多媒介一起上,有读书氛围,能融会贯通,每每有新收获。
夜晚是读书黄金时间,由于基本不看电视,弄得好每晚可以争取到两三个小时。不过在书房里并没多少时间概念,一个人,一张书桌,一本书,加上我这慢读型,那是一种彻底放飞、绝对自由的体验。没怎么做读书笔记,习惯画杠杠、做眉批。去年有个大型教育整顿抽查读书笔记,遇到开明的检查组,说是批注啥的也算。
除了查阅资料急用,晚上时间不用来读屏。一条标准的网虫,小几万的微博粉丝,午间基本用来上网。传统观念吧,读屏时间还不想计入读书时间。
城市生活,空间极为宝贵,区区几百册,沉淀着不离不弃不舍。藏书藏书,没见着什么黄金屋、颜如玉,却尽藏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心历,所谓读懂已是书中人。书本会发黄,时光会风化,可以拭去的是尘埃,不愿老去的是初心。
书房档案
书房地址 丰泽区北峰街道北峰社区
书房面积 10平方米
藏书数量 800册。以军事、历史、文学、政论为主。
推荐书目 《远东 朝鲜战争》《五胡录》《无诗不成唐》
阅读时间 每天一两个小时
阅读方法 应景式、串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