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房,就是在全开放式的小起居室里放了三个书柜,一张大书桌加一张椅子。落地窗外是阳台,朝南的。阳台上晾好衣服收进来,基本要在书房里沾点书香才收起来。有时候晾晒的衣服、被单等太多,收进来后到处披挂,书房成了洗衣房,着实有碍斯文。有阵子书进得多了,一时没找着适合的位置,只能在书桌上一摞一摞叠起来。有天晚上,我在书房叠衣服,大人一摞,女儿一摞,外套一摞,秋衣一摞,还有浴巾、床单……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和书籍,不由得自我调侃一下,发了个朋友圈:请大家叫我“三叠全”:叠书、叠衣,叠时光。或许有人会问,你对待自己的书房怎能如此随意、凌乱?我却是习以为常并安之若素。生活往往就是各种混搭,谁说书房不能与洗衣间共享空间呢?人类有多少记录、创作和灵感,不是在一地鸡毛的窘况中留下来的?虽然我的书房不规整也不雅致,但也不会令我感觉窘迫,毕竟一切都还有条不紊,俱在主人的掌控之中。
话说回来,陋室虽小又兼他用,但还是发挥着最为重要的功用。这里放的我的藏书,是总量的一半不到。要把哪些书放在书房,哪些书束之高阁,都是我每年必须折腾的活计。看过的书,要移要留,新进的书,上架与否,都得一番比对。清理书柜就是一件琐碎又有趣的活,是给书们搬家,同时也为它们除尘。整理搬挪书籍的过程中,难免会将一些书再翻翻。这时也是对自己一段时间来阅读、思考、写作的一次检阅,也是对更早时候阅读的复习。这样一来,往往会翻起一些微微蒙尘的记忆,牵连着领悟的欣喜或经历的欢娱。也可能翻出一些遗憾,被冷落的作者与内容,拖而不作的读书笔记和文稿。偶尔会掉出某时随手记下的半张纸片、一张中药方子或者一两张照片,记录的都是生活中不经意的情节。因此书房仿佛又是个时光的储藏间。
放下零碎的杂物,还是说我的书吧。这些年来,因为工作、翻译、写书等原因,我在泉州历史文化方面颇费了些力气研究,因此,在这方面积累的资料也多。为了查阅方便,关于泉州历史文化的书籍便逐渐占领了书房的半壁江山。尤其是这两年陆陆续续收集了《泉州文库》的各种图书,一排排上架,整齐气派。虽然基本没开始读呢,却着实体验了一把“暴富”的感觉。想起早先经常看到刊物上刊登的一些商界名人的图片,很多人意气风发坐在大班桌前,背后是一堵顶天立地的大书柜,码着一排排硬皮精装书壳。如今的我仿佛也有些这样的心态——坐拥书城啊,我也可以充当背靠书墙的“有钱人”了。还有,把书从架子上挪来挪去,确实有一种满足感。虽然我不像葛朗台那样有很多钱数,但我可以数书啊。从某种心理角度来讲,守财奴与守书奴又有多大的区别呢?就我和葛朗台的比较,他拥有金钱,虽然满足了部分物质的需求和对财富的占有欲,却不能发挥金钱真正的作用;我拥有一柜子图书,填补了部分精神的疆域和对知识的追求,但是我就真正利用了书籍的功用了吗?好好看书吧,好好写作吧,不要仅仅当个守书奴!我再次提醒、勉励自己。搬书,给了我思考的机会和思想的启发。
书房的另一个用处是写作和备考。书桌上有电脑,常年被书堆挤压。今年才下大决心把桌上的围城给清理掉了。现在打着字,感觉就是清爽,源于桌面的洁净。电脑和互联网,已经成为书房的重要一部分。我很少在书房里看书,客厅沙发和房间里的床更适合我看书的姿势和体态。但是我经常必须端坐在书桌前,是因为写作和备考、备课的需求。一台机器和一根网线,颠覆了传统的书房、书籍以及学习和工作的习惯。当年读盖茨的《未来之路》,现在大多实现了。凯文·凯利的著作三种,很多也已经成为现实。今天我在书房里的所读所想,将是新的未来之路。或许在不远的将来,坐在书房里的我,正在通过植入脑内的芯片和世界沟通,而书柜和柜子里的图书,那时就成了一种装饰和个人的收藏爱好。
不管将来会如何,我还是按部就班地给女儿添置了她的小书柜,码上她的读物,从绘本到拼音读本到少年读物。当然,关于自然科学的书籍与人文社科类的书籍并排。我希望她能掌握的知识更为广泛,思考的方向、维度和发散性能更为广阔。但这或许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因为书房本身就是一个小宇宙,相对的也可能就是一种大局限。
书房档案
书房地址 丰泽区云麓路
书房面积 13平方米
藏书数量 两千余册,包括历史、文学、法律、社科、哲学、自然科学等
推荐书目 《诗经》《时间简史》《泉州文库》
阅读时间 每天1—2小时
阅读方法 有时随意翻阅,不求甚解;有时精读,做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