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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别离 难忘记
□林靖靖

思念如马,自别离,未停蹄。时间恍然如白驹,人间最苦伤离别。伯伯逝去已经六个多月,谁言思念无声,于我而言却震耳欲聋。

好久没走进伯伯的房间了,他书桌上的“小度”自然就落了灰。一切还是他离开前的样子,打开“小度”播放着的歌曲仍是那首《来生缘》,这是他生前最爱的歌曲。一开始我总说他跟不上时代,从不听流行音乐,他却只是微笑地点点头,轻声低吟着:“只好等到来生里,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初听本是无所感,再听已晓曲中意;此生缘分难再续,便复词曲回忆你。整齐的书桌上,仍摆放着他写下的书法作品,一字一句,一笔一画仿佛都像一把把冰冷的尖刀,刺入我的皮肤,渗入我的血液,我也想提笔写下些什么,笔尖一落下,却点缀成了一朵朵思念的花。

与君一叙童年时,正见夕阳窗边落。我坐在窗前,阳光悄悄地穿过薄纱,变得朦胧而迷离。落霞又要带走一片岁月,好像是我们曾一起坐在窗边看过的景象。那天您还批评我从小就爱哭鼻子,我回答那都怪您太严厉,您却说那还不是因为我太调皮……

在伯伯病情加重之前,每到清晨,他总会叫上我一起到小区里跑步,平素就经常锻炼的他健步如飞,我气喘吁吁地在背后追赶,他会得意地说:“你看这就是锻炼赐予的力量。”以前经常拒绝伯伯的锻炼邀请,而如今当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时,那个我努力追赶的人,他消失了。堆积的思念涌上心头,一时间竟哽咽。

逝去的人会藏在星光里,夜幕时再来人间看你。

月光跳跃在书页上,我翻看着伯伯书桌上的书,从历史读本,到青年文摘,每一本书上他都清清楚楚地写着阅读的时间与感悟,甚至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躺在床上的他也从未放弃汲取知识。伯伯自幼虽家境贫寒,但仍刻苦认真读书,在爷爷奶奶的悉心培育下,考上了大学,成为一名高级工程师,他是我们家里的骄傲,也是家族的骄傲。在沧桑的岁月里,他衣不择锦,食不求丰,勤俭节约,兢兢业业,克己奉公,任劳任怨,一生都在为“小家”和“大家”而奋斗。或许他从未离去,只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待夜深人静时偷偷地落入人间,化成一缕缕清风接近想念他的人,再恋恋不舍地离开。我坚信,他一定是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了,或者只是跳出了时间,在我的世界里他永远法力无边。

伯伯很高大,大到装下了我整个童年;伯伯很小,小到一个盒子就能装下。如果能预知我们的最后一见,那天我一定会认真告别……

(作者系泉州医高专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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