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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幅画说起
□贺彦豪

真不敢相信,这是孙女画的一幅水彩画。

你瞧,那彩色的画面:一轮好大好大的夕阳,天空下有一层淡黄色,还有一层淡红色,然后深红色、褐红色,上面一层是暗蓝色;几只海鸥掠过天空,夕阳和海鸥是黑色的,半圆的夕阳上有几块长方形,错落有致。好一幅生动的鸥水相依图,署名贺文,9岁画。

端详着图画,一下子就被孩子巧妙的构思和丰富的想象力所迷住了。是不是看错了,还是我老眼昏花,这幅画确实是孙女画的吗?孩子一再说明:“是我画的!”她说话的语气很肯定,听着却是很委屈,小眼睛扑闪扑闪的,眼里噙着泪花。

我指着画问孙女:“那淡黄色代表什么?”孙女不假思索地回答:“这是一片辽阔的大地,一望无际。”

“还有那一层淡红色,然后深红色、褐红色,都是代表什么?”“你看太阳公公要下山了,天空在夕阳的映照下,是有生命的淡红色,然后太阳公公慢慢地变老了,直到看不到,所以天空变成了褐红色。”

“那么,上面一层暗蓝色代表什么?”“爷爷,那是天边的尽头,像蔚蓝色的大海一样。”

“为什么夕阳和海鸥是黑色的?”“夕阳西下,我们的视线逆光所看到的阴影,是不是一片黑乎乎?”孙女这样一说,我竟无言以对,看不出孩子平时细心观察过事物,难怪她说得有板有眼,真的让我好羡慕。

“那么半圆的夕阳上那几块长方形是什么?”“哦,夕阳下,这是城里的高楼大厦,在地平线上若隐若现。”此时我恍然大悟,夕阳之光尽染天空。才发现孙女的聪明才智和丰富的想象力。

我怕若一再问,孙女的泪珠子就要掉下来了,好像大人对孩子做什么都不太相信,让她觉得心里很憋屈。

不信任孩子,才是对孩子最大的伤害。孙女那灿烂天真的神情告诉我:别瞧不起孩子!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的童年,都有一段天马行空的时光;每一个时代,都有不一样的童年印记。童年好似一幅画,画不尽开心和烦恼。有首歌这样唱:“童年的梦,七彩的梦;童年的歌,欢乐的歌;童年的脚印一串串;童年的故事一摞摞……”这首歌能否让你回想起美好的童年生活?在那五彩缤纷的童年,也许你保存着很多鲜活精彩的瞬间。在我的眼里,怀揣着梦想,童年里那一点一滴天真烂漫的向往,都是十分珍贵的东西,伴着我们慢慢成长。

我蓦然想起一则古代故事:说是南宋灭亡后,画家郑思肖隐居在苏州的一家寺庙里,他在寓所里挂上“本穴世界”的横匾以表示对大宋的思念。他画的一卷墨兰有一丈多长,并题上“纯是君子,绝无小人”。客人们见了赞不绝口,一致夸他画得天真烂漫,超出物外。我查阅了“天真烂漫”的词目,指的是心地单纯,没有做作和虚伪,坦率自然的样子。如宋代龚开《高马小儿图》所言:“此儿此马俱可怜,马方三齿儿未冠。天真烂漫好容仪,楚楚衣装无不宜。”直到今天,我都快70岁的老人了,仍记得童年时的天真可爱、顽皮淘气、胡闹趣事。回忆起“天真烂漫”的童年往事,我感到自己永远年轻呵。

“夕阳寻梦待落幕,枫情凝露落叶霜”。夕阳之美,鸥水相依。一幅画,让我思绪连篇。我想,孙女有趣的童年,是我们爷孙一起相处的一段美好时光。岁月不居,成了我余生珍藏的回忆。是的,人生未老,童心不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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