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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6月2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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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蝉鸣
□张先震

蝉鸣,是整个夏季里最为熟悉、最为持久的来自大自然的声音。

不管是身处城市,还是远居乡村,这个季节里,蝉声时而环绕周围。哪怕你坐在办公楼里,周围是嘈杂的车声与人声,只要稍加留意,也有可能听到楼外或远或近的树上,附近哪栋大楼的外墙上,有蝉鸣传来,声音也许因距离远了分贝不大,但足以让你听得清晰。不过,在城市要看见蝉的身影较难些,往往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因为相对于乡间,城市的蝉的数量要少了许多。城市人口密集,穿梭的车辆和人群威胁着它,它只得栖于高枝密叶中,或高高地趴在大厦的外墙上,人便难以见到。而在远离喧闹、草木葳蕤的乡村,夏季便是蝉的时间,蝉的世界了——

农家整座土墙瓦屋,或者说整个村子,数不清有多少只蝉在鸣叫,分不清是哪个方向的蝉在鸣叫,声音或嘶哑或尖脆,或平直或起伏,不绝于耳,充满了村子,不留一点儿空隙。早晨醒来,就听到它们在叫;午睡醒来,它们还在叫;晚上临睡,它们还没有停。不知它们是否不需睡觉,还是像人类的三班倒一样,一批批轮流着鸣唱。

屋内闻蝉鸣,开门即见蝉,晒衣杆上、电线杆上、房前屋后的树上,随处可见蝉的身影。年幼时,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捕蝉玩。个头大的蝉大多栖在高处,小孩子很难捉到,而个头最小的草蝉,就停在房前屋后的草叶上、菜园里的蔬菜叶子上。草蝉不知是比别的蝉胆大,还是比别的蝉蠢笨,不怕人,很好捉,随便就能捉到几只。握着草蝉进了屋,用火柴盒装了,扯来缝衣线绑在它们的腰上,牵着让它们四处飞。一不留神,几只鸡蹿过来一阵扑腾,蝉全被啄吃了。不伤心,重新捉,反正有的是,从没捉完过。

上中学后,每个暑假,任务之一就是为家里砍柴。进山的路上,一路蝉声相伴,不曾停,只是声音有时近些有时远些,好像有一只蝉一直伴随着,落在身后了赶快追上来,超过我了又停在那儿等我。而一进到山里,置身于遮天蔽日的密林中,同时也就被蝉声包围,不同音域,各种声调的嘶鸣充斥空间,仿佛蝉们在激烈地辩论,又仿佛在激昂地大合唱。离得太近的,声音刺耳,捡一根枯树枝或一个石块扔到树上,鸣声停了,可过了一会儿又响起来了,不知是原来那只还是新飞来的。手臂砍酸了时,累了时,放下柴刀躺在地上,仰头看着树上,想,做蝉真好,不用劳累,只管鸣唱。

蝉是季节性的昆虫,夏季最为兴旺,各个种类的蝉,一同在夏季聚集,使夏天除了热,还增加了热闹。不同种类的蝉,其个头、形状、颜色也各有差别,鸣声也不一样,各有各的特点,因此有经验者,听鸣声就可分辨。

夏天的特点毫无疑问是热,如此蝉声便与炎热紧密相连了,所以哪怕人在屋里,一听到外面的蝉声,便似乎浑身燥热起来,心理作用表现得淋漓尽致。

此刻,窗外蝉鸣正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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