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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房不忘救国的梧林精神
□陈金土
梧林传统村落全景航拍(陆恒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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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梧林近年来频频亮相国家主流媒体、地方频道、抖音视频中,辅以时尚人物的多元演绎,在春光秋声中,在花海树影下,在南洋风和民国范里,还原过往光阴,重拾岁月芳华,跻身泉山晋水的风光册页,登上文旅集团的策划快车道,招徕北往南来的青睐与盘桓。

西楚项王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梧林华侨什么也没说,却将下南洋挣得的金银,船载肩挑地送回故乡,种在了梧林的土地上,扎扎实实地长出了一栋栋古厝洋楼。百多年来,华侨们返乡建造成群的闽南“皇宫起”大厝或中西合璧的“番仔楼”,用建筑硬实力践行项王的金科玉律,书写别样乡愁,焕发时代新风。

古厝红艳,洋楼斑驳,水光潋滟,草树芬芳,集市热闹,日渐喧嚣的人群,在梧林的不同时空里,或静或动地交错生辉。梧林依着山,傍着水,荡起圈圈的乡之愁绪,以“中国古村落”的名片进入大众视野。人们漫步在三开间、五开间“皇宫起”大厝中,辗转于中西合璧的洋楼间,那红砖白石、翘角飞檐,那斗拱雀替、柱础枋梁,那归脊剪粘、山花匾额,那卷门花窗、旋转扶手,那坚忍肃穆的罗马柱,裹挟了无数思念,让人应接不暇。梧林古建上的诗联、交融其中的乡村故事,让本就惊艳夺目的绝世容颜更显万千姿态。若有傍晚的闲暇,或是晨起的清新,就着梧林的明月清风,品读那些诗联,也许能跨越南洋唐山,窥见光宗耀祖的万丈雄心,再现万里游子的一步三回头,还有侨宅里那望穿秋水的深深眷恋。

梧林还有掩映于故事里的“建筑规则”和华侨精神。

兄弟联手合建古厝洋楼的“规则”,在梧林蔚然成风,如“坑墙楼”“三栋厝”“长程小筑”“胸怀祖国楼”等等,房主人有一胎的孪生兄弟,有同胞兄弟,甚至有隔了十代的同宗兄弟,尽管血缘有亲疏,目标却很切近,饱含着“梧林兄弟”对故国家山的深沉理解。譬如“胸怀祖国楼”,楼名暗含了楼房合建人蔡怀紫和蔡怀番的字辈“怀”,更有不忘家国的直抒胸臆!这座中西风格的双层洋楼,雕琢精湛,做工细腻,特别是门扇上雕饰的花鸟人偶和鱼虾蟹龟,必定雌雄成双,寓意生生不息。合建人虽为上溯十代的堂兄弟,却在异国亲密相伴,又返乡共建楼屋,“同在一个屋檐下”和谐生活。

在梧林,会碰见数座百十年前的“烂尾楼”,但房子“当年”的缺憾,因浸染了爱国情怀而更显完美。蔡顺意的“侨批馆”,蔡朝东的“朝东楼”,蔡德鑨的“五层厝”等,即将建成时恰逢抗日军兴,屋主们毅然将装修款项悉数捐给抗战事业。至今,侨批馆仍为土坯状态;朝东楼外观粗糙、“入户地段”尚未完成装修、五层厝只建到四层半……她们在连绵的沧桑里静观世事变迁,已化身为别样的抗战纪念馆,楼房形体的不完美感,反而诉说着爱国华侨的人性美。蔡朝东的长子蔡怀真因爱国行动而受到侵占马尼拉日寇的通缉,三子蔡怀錶为抗日而壮烈牺牲,谱写了梧林人在海外的英勇篇章。容膝居屋主蔡咸堧先后捐巨款支持辛亥革命和护国战争,国民政府和孙中山均为其颁发嘉奖章,他还重修“蔡清祠”、蔡道宪忠烈祠,倡建海外“济阳公所”,架桥铺路,兴校助学等等。

梧林华侨在海外创业有成而不忘反哺家邦,既彰显崇高的追求目标,又把独特的乡愁倾倒在建好或来不及建好的房子里,酿造出津津乐道的爱国话题,编织成熠熠生辉的建筑群体。

当然,房屋再华美,若无精气神,便仅是建材的堆积而已。有了精气神的房屋,才可留存久远。

梧林的房子就有这种精气神。

乡村名片

梧林传统村落

位于晋江市新塘街道西南部,村史650多年,保留有完整的古厝洋楼建筑群,背靠石鼓山,面临梧垵溪,辖区面积约1平方公里,户籍人口1855人,海外侨胞1.5万人,是晋江市最美乡村、闽南著名侨乡。2016年入选第四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2017年入选省重点项目,与周边的国家“十三五”重点建设项目晋华集成电路产业园、田园风光项目串联成晋江“芯”小镇,并入选福建省第二批特色小镇创建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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