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故事里有个红衣武士,小小年纪却侠义勇敢,总在黑夜里乘月光而来。他骑着枣红马,闯荡世界,锄奸除恶,扶危济贫。有一次,他救了一个误入魔穴的小姑娘,小姑娘不想活下去,他带着她去看月光下的江水、山峦和花朵,感受大自然的美好,让小姑娘重拾生活信心。这是月光武士名字的由来,也是虹影长篇小说《月光武士》的开端。
故事开始于1976年的山城重庆。十二岁的男孩窦小明在受伤时遇到了对他呵护有加的护士秦佳惠,顿生少年慕艾之情。秦佳惠是他性格泼辣的母亲的反面,她温柔、隐忍,面对命运的无情打击,甚至可以低到尘埃,也许是出于一种母爱的补偿,她成了窦小明心中的女神。得知佳惠姐姐受丈夫欺凌后,窦小明发誓要成为佳惠姐姐的月光武士,不畏强暴,惩罚佳惠姐姐的丈夫,用尽一切去守护自己心中的女神。
“英雄救美”的故事只是外壳,实际上这是一个男孩的精神成长史。一个十二岁的瘦弱少年,自不量力,为心仪的人挺身而出,一次又一次与暴力对抗,斗智斗勇。在多次的抗争中,他逐步看清周围人表面冷漠实则热心的真相。经常责骂他的母亲关键时刻为了保护他,不顾生死追打秦佳惠的丈夫及其手下的混混;秦佳惠的父亲因“文革”中被迫害,多年装聋作哑不与人说话,却与他成为忘年之交;周围的邻居以及秦佳惠的同事,并没有被艰难的岁月压垮,他们依然热爱生活、敢爱敢恨。正是因为看清了世界的真相,这个小小少年才得以勇敢、健康地成长。
后来,秦佳惠去日本寻找母亲,两人就此失去联系。少年眷恋爱慕的情愫一直在延续,就像月光铺在水面上,纯净而又明亮。作者虹影将窦小明对于秦佳惠的感情称为爱情,但我觉得这比爱情还要纯粹美好。窦小明对秦佳惠的执着,更像是对人间至美之爱的执着,对追寻人生真相的执着。二十年后,他们再一次相遇,再一次分离,虽然有新的苦痛、新的迷茫,但窦小明最终明白,他早已不是秦佳惠的月光武士,成为所爱之人的月光武士固然重要,而更重要的是找到自我、成为自己的月光武士。
爱情在《月光武士》中所占篇幅较多,但并不是其主旨所在,虹影着力更多的是主人公的精神成长和重庆迷人的日常生活。小说出场人物众多,但只有大宁河的苏滟是个性格完美的人。从少女时代,她便爱上了疾恶如仇的窦小明。她敢爱敢恨,深得窦小明母亲的喜爱,成为窦家的媳妇。在职场,她独当一面,敢闯敢拼,打出一片天下。她是守护自己的月光武士。
谁是你的月光武士?答案只能是自己。愿我们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的月光武士,披荆斩棘,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