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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6月28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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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花树
□蔡天敏

小镇上的花树,只有寥寥的几棵,一棵苦楝树,一棵凤凰树,两棵黄槿树。那棵苦楝树,就在我家房屋的南侧。它长成个“Y”字形状,很像一把硕大无朋的大弹弓。它的两个分叉,十分对称地向着空中伸展着,枝叶层层叠上。春风吹来的时候,苦楝树长出新绿叶,开出紫色的花蕊。在所有的花卉中,我觉得苦楝树开出的花蕊,那是最有特色的了,它开出的是“米”字形的花朵,把树打扮得十分清丽。

不久,苦楝树收起了“米”字形的花伞,伞架上挂着一粒粒的小果子,黄颜色的,很好看。小果子慢慢长大,身上有一个个小小的斑点。春风吹来,那果子颤颤地抖着,像一串袖珍的铃子在瑟瑟响着。也许正是这一缘故,苦楝树在北方也就叫金铃子,多美的名字。那些果子长到珠子般大的时候,我们小朋友就会摘下来,当作鸟弓的子弹。

小镇的这棵凤凰树,长在镇中央,紧邻着一家餐饮店。她那婀娜的身躯,由东向西倾斜着,仿佛彬彬有礼的日本女郎在迎接宾客。尤其到了夏天,这棵凤凰树穿绿簪红,盛装出席,美艳得一塌糊涂。草木之姿,尽在花和叶。而凤凰树的花和叶,最是极尽精致之美的,不由得令人惊叹!那叶,色如翡翠,形呈羽状,疑似孔雀附身;那花,色如丹红,形恰凤凰于飞,热烈而蓬勃。古人云:“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纵览花叶之美,凤凰树可以说是天下独一份!

当然,美艳之尤物,本应生长在高卓之处,就像黄山的迎客松一样。而小镇的这棵凤凰树,却毗邻餐饮店,每天人来客往的,那四季之风,裹满着饭菜之味,频频吹来。凤凰树则欣欣然,张开翠羽迎之,头戴簪花笑之,身摇柔姿纳之。她淡然处世,不惊不喜,活成一株禅树。并且,将她的美丽,刻在所有遇见者的心底里。

离这株凤凰树几十米远处,还有两株黄槿树。她们安居在小镇邮政局前面。夏季到来,黄槿树盛开着黄色的花朵,好像给树们挂上了一个个黄色的小铃铛。每朵黄槿花里,有花柱5个,花萼5裂,花瓣5枚。黄槿花虽然香味不浓,但是,花朵艳丽,人们爱在树下驻足,半为遮阴,半为赏花。

这两株树在一米半高处,就开始分叉,很适合攀爬。于是,它们就成为我们小朋友玩“救筒罐”游戏的最好“道具”。我们在树底下,画了个圆圈,那负责“抓人”的人,将筒罐放在圆圈里面,就可以上树来抓我们了。由于是面对两株并排在一起的树,那负责“抓人”的人很为难,因为他顾得了东头,顾不了西头,常常在“抓人”和“护罐”中纠结着。我们经常在这两株黄槿树上,一玩就是大半天的,正是它们,成全了我们年少时的欢乐。

夏季到来的时候,黄槿树上开着黄灿灿的花朵,那花朵像个小喇叭。花朵掉下来后,我们玩累了,就把它放在手心里,用另一只手对准花朵,重重地猛击一下,就会发出清脆的闷响。

黄槿树下,也时常被卖冰棒的人占据着。他们将脚踏车支在树底下,车后架上放着一个箱子,里面装着5分钱一根的雪糕,3分钱一根的凤梨霜,还有3分钱一根的绿豆霜。他们在黄槿树的树荫下摇着响铃,招揽着四面八方的来客。

小镇的花树,绽放着俗常的美丽,让我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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