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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大戏
□王剑锋
(CFP图)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年一度的家乡大戏又开唱了,这是极具浓郁闽南乡村民俗的活动,我们这称为“大戏”,以区别于木偶戏、布袋戏。这戏一开始便是接连几天,或是三天,或是五天,非常热闹。

从我记事起,家乡的大戏是我挥之不去的童年记忆。我的童年,没有电视机,晚间的生活相对单调,要是哪个邻里乡村有唱大戏、放电影的文艺活动,只要锣鼓一开鸣,十里八村的村民都会赶过来凑热闹。尤其是自己村里要是唱戏,那是甭提有多开心的事,日子还没到就开始掐着手指头算。戏本身对小孩子来说并不算什么,也看不懂,但因为唱戏那几天相当有盼头,家家户户要开油锅炸鱼炸肉等诸多油炸品,每家每户都会宴请宾客,家里的亲戚朋友们也都会来,然后摆上几桌饕餮盛宴,这就是孩子们最期待的时刻,借机打上几顿丰盛的牙祭。

晚饭过后,一通喧天锣鼓,五里八乡的村民都赶过来了,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村前的小戏台,没椅的站着,有椅的坐着,强大的灯光把舞台炫得五彩斑斓,三通锣鼓之后大戏便开始了。晚上,劳作了一天的村民们会放下一身的疲惫来看一出好戏舒缓一下。那时看的人多,前面的观众到情节精彩处会不自觉地站起来,挡住了后面的观众,后面的便会索性站在椅子上,站在椅子上的人会挡住他后面的人。为了维护场面秩序,村里会安排一些人用长竹竿压了压前面站起来的观众,算是善意的提醒。

但最高兴的莫过于我们这些孩子,这几天除了有丰盛的食物外,爸妈不会因为你没复习功课而责骂你,老师好像也特别“善解人意”,那几天也不检查作业。场上大戏唱得热,台下小孩闹得欢。其实台上“咿咿呀呀”唱得起劲,我是一句也没听懂,只见红脸的进,黑脸的出,良家小姐被人欺,戏迷们得出一句顺口溜:忠臣死冥头,奸臣死冥尾。基本成了这个“模式”。不过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个角色,他的脸谱是鼻子和眉宇间涂着一块白色,动作滑稽夸张,念白幽默诙谐,他的出场会逗得观众哄堂大笑,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是戏里的一个行当,叫“丑角”。这些场面成为我们这一代人共同的记忆,历久弥新。

话说现在,台上唱戏的比台下看戏的人多,台上唱的是职责,台下看的是“寂寞”。儿时的那份“大戏情怀”早已渐行渐远。戏犹在,情已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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