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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7月3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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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瓜记
□苏永智
(CFP图)

餐桌上摆着一盘地瓜,我一边吃,一边给女儿讲我青年时期暑假的一段看瓜经历。

父亲是个勤劳的农民,他用一把锄头,把我们兄弟姐妹养大成人。父亲在世时开垦了许多荒地,种了许多农作物,其中就有比较好侍弄的地瓜。每年七八月,正是地瓜长个的时节,可是这时偏偏遇到揪心事,就是山上野猪多,会把地瓜拱上来,这里拱上来几藤,那边拱上来几藤,地瓜都被吃了,留下碎片,叫人心疼。有时候,野猪还会带上小野猪出来巡山,一个晚上就会糟蹋一大片。虽然种植了不少,但是如果不采取措施加以遏制,不久都会被糟蹋。父亲心急如焚,半夜醒来,就爬到山上,敲铜锣,吓一吓野猪。

可是,离地瓜收成还有近2个月时间,实在没办法天天三更半夜上山敲锣。后来他在地瓜园里用树枝扎成稻草人模样,刚开始时,有一定效果,可久了,也失效了。

于是,我建议父亲把稻草捆扎起来,隔一段距离,放进一串短鞭炮,再隔一段距离,再放进一串短鞭炮,扎成一个长火把模样,拿到山上地瓜园的边角地上点燃,这样有缕缕青烟,点点火光,野猪看到火光也就不敢靠近,而且鞭炮响了,野猪也会被吓跑的。

父亲静静地听我把话说完,笑了,看着我,称赞这是一个好办法,就把看瓜任务交给我。

农村人忙于农活,等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我拿着手电筒,带着制作好的长火把,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向山上爬。爬了约莫一公里,还要拾级而上一百多个石阶。没有月亮的晚上,伸手不见五指,到处是灌木丛、松树,四周黑漆漆的,这里一座坟墓,那里一座坟墓。黑暗之中,总感觉四周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令人发怵。我吹着口哨,哼唱几句流行歌词,给自己壮壮胆。终于到了地瓜园,用手电筒向远近的树林来来回回照射几番,然后坐在地上,等了半小时,也不见动静,就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点燃火把,确认火把已经开始慢慢焚烧了才下山。下山后不久,传来一阵鞭炮声,心里就释然了,知道火把还在闷烧。

两个月后,赶紧把地瓜挖上来,因为遭到野猪破坏,产量下降了,父亲一阵心痛,连连叹息。父亲舍不得抛荒,又用心种了一年,收成更少了,第三年就死心了。

暑假看瓜的日子不长,却深深烙在我的脑海里,时不时让我回忆一番。岁月荏苒,时光悄悄流逝,女儿在城里出生、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务农桑,不懂稼穑,听得一脸茫然。

父亲开垦的那一片地瓜园,早已草木青葱,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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