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家乡,时常会惦念。当然家乡泉州令人流连忘返的除了因为亲情牵绊,还有那“古早味”美食。
小时候,爷爷常带我走街串巷,肚子饿了就找一家面线糊小店,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线糊。第一次吃面线糊时,我并不大喜欢,吃了一半就推给爷爷吃,可后来再慢慢细细品尝,入口即化的食物融入嘴里悠扬回转的余味就让我深深地爱上了。在我眼里,面线糊有两大“流派”,第一种是“清汤派”,面线又细又清,重在自己挑选配料,可以是大块的炸醋肉、卤豆干、海蛎、猪肝,也可以是味道浓郁的卤大肠,还可以是鲜香的小虾米。第二种是“少汤派”,顾名思义这种面线糊汤相对较少,重在面线料足实在。“少汤派”常是家里烹饪的美味,节假日里早晨奶奶常煮上一锅,每人一碗既可饱腹又让人带着满满能量开启新一天。不管是哪一种面线糊,都是我从小到大烙印在舌尖的味道,温暖在心里的回忆。还有那家老字号小笼包,一直门庭若市,厚实的调和面皮包裹着肉馅,肉香和马蹄及香料的美妙碰撞,入口齿颊留香。虽然后来鲜有时间前往老店品尝,但伴随我成长的味道,早已在心中添加了美好的滤镜。
寻找泉州的“古早味”,你的一天可以从小巷子里一家小吃店的“猪血汤”开始,也可以在下班后乘车来到清源山,品着铁观音、吃着菜粿,远眺泉州夜景,无比惬意。山下人群川流不息,浓缩成一碗烟火,撒进人们柴米油盐、一日三餐中。
泉州的“古早味”亦有自己的故事。橘红糕,是一种以糯米作为主要食材的糕点,剔透如玉,糯滑可口,甜而不腻。据说雍正年间,泉州安溪地区不幸遭逢大旱,钦差陈万策奉旨到安溪赈灾,返京后便把这种泉州的特色小吃带回朝廷,献给雍正皇帝。彼时的雍正皇帝正被咳嗽困扰,苦不堪言。吃了几块糕点后,只觉喉咙冰凉清爽,口舌生津特别舒服。听闻这种小吃尚未命名,正在喝“橘红汤”的雍正皇帝,便随口给取了个“橘红糕”的名字。这就是自带历史属性的泉州“古早味”。时至今日,逢年过节橘红糕都是我家供桌上必摆的供品之一。上大学时我那满满当当的行李箱里也要塞上几包,想家了,一颗橘红糕放入口中,顿时缓解了异地求学思家之情。
而在举家团圆的春节,“古早味”中除了平时在各个背街小巷的炸醋肉、炸菜粿、炸春卷之外,我家“炸师傅”也粉墨登场了,奶奶大显身手,做上满满一盆各类炸物:炸鱿鱼、炸面筋、炸海蛎,一次性满足我们的胃口。我最忘不了的还是奶奶做的炸鸡翅,新鲜的鸡翅加入盐、糖、胡椒粉以及闽南地区独特的调料——南卤汁腌制入味,然后裹上香炸粉,生炸至熟,鸡翅外酥里嫩,既保留了鸡翅的鲜香,也发挥了调料丰富的味道。大家来我家做客时,都盼望着她的几道私房菜呢。
不论是从前,抑或是如今偶有返乡,我依然眷恋泉州的美食。故乡的美味夺人味蕾,在余味之中,令人魂牵梦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