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一位老人佝偻着背推个烤炉慢慢地走着,整条街弥漫着烤红薯的香味。我慢慢地跟在老人身后,等着他停下烤炉。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了我的爷爷,要是爷爷还在,我就不用在大街上买烤红薯了。
烤炉停下了,卖烤红薯的老人被风吹红了脸,他那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灵活地从烤炉里掏出一只烤红薯,快速装进纸袋子里递给我。我没有着急剥开品尝,而是轻轻地握在手里,感受那实实在在的暖。
记得儿时,爷爷也会给我做烤红薯。爷爷烤的红薯软糯香甜,我烤的红薯外面煳了,里面还是生的。爷爷说我太心急了,烤红薯要掌握火候翻动,慢慢翻、慢慢烤。吃烤红薯的时候我也急,一口下去舌头都烫伤了,像小狗儿一样伸出舌头……
为了治我的急性子,春天,爷爷带着我一起上山种红薯,他还特意从集市上给我买了小锄头。夏初,把长势好的红薯藤割回家,用剪刀剪成红薯秧,每一根薯秧留三到五个叶柄,赶在细雨蒙蒙的时候完成插薯秧的工作。我一边弯腰插薯秧,一边问爷爷这么小的苗,什么时候才能挖红薯哟?爷爷乐呵呵地回答:“秋天呀!”
等到了秋天,我背着小背篓,拿着小锄头,跟在爷爷身后。爷爷抽着烟吞云吐雾一般走在前面,像个仙翁。来到红薯地,他挖红薯,我负责捡红薯装进背篓里。背篓还没有装满,我跟爷爷说我饿了。
爷爷捡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我又去捡来一些干树枝。爷爷在地里给我烤红薯,不一会儿,薯香袅袅,我围在他身边,他小心翼翼地翻动着红薯。红薯烤熟了,爷爷叮嘱:“小心烫哟,别急。”我笑嘻嘻回应着,把自己吃成一只花猫,软糯的红薯沾在了脸上。
把红薯收回家,整个冬天都可以在家烤红薯了。在火盆边放上几个红薯,一边取暖,一边吃软糯香甜的红薯。
爷爷什么大道理都没有跟我讲,而是带着我参与了红薯的种植过程,让我明白春夏秋冬四季交替的意义,也渐渐懂得很多事情急不得。
童年的岁月静躺在记忆深处,风吹过来,眼眶湿湿的……
手里的烤红薯已经不那么烫了,轻轻咬上一口,咀嚼着思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