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初曙，白光熹微，天空睁开惺忪的睡眼，阳光被揉碎在空气里，晕出了冬日难有的温暖。晨曦恰明媚，柔和但不张扬；红灯笼高高挂起，凑到一起撞个满怀；微风送暖，屠苏飘香。

乡野间，处处是过年的气息，满是生机，满是活力。年三十一大清早，家家户户便都张罗起来了——满是书香味的书房里，年迈的爷爷精神抖擞，挥毫泼墨，红纸上镌着祝福吉祥的话语，一撇一捺里是对来年的渴盼和美好愿景。客厅里，古香古色的木桌上摆放着贴春联用的米糊和刷子。一切就绪，年轻人们便高高举起对联，家家户户门口又热闹起来，嬉笑声中，将浸泡在墨水里的岁月定格于门前墙上，静待来年光景……

村里的大人们还在幸福地忙碌。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鞭炮声噼里啪啦地蹦跳起来，争着抢着为新春增添气氛。于是，四海的人们涌向自家饭桌，暂时忘却旧年的疲惫，舒展笑脸，和自己最亲爱的人一起，说笑旧年，祈愿来年。这次，小孩子们也不闹腾了，齐齐整整地坐着，说着祝福吉祥的话语，迫不及待地接过长辈手里的压岁钱，然后早早下桌，小心翼翼地翻出珍藏已久的鞭炮烟花，又一溜烟跑进院子，奔向空旷的田野。霎时，千万朵火树银花点缀夜色，无数火星携美好祝愿洒落人间。

噼里啪啦。热闹和喜庆氤氲在除夕夜空里。

到了大年初一，仍有鞭炮声在耳边响起，糖果的香甜和食物的香气仍然在四周环绕。街道上蒙上一层雾气，让年又变得梦幻而美丽。新年的一日之计也在于晨，大人孩子早早起床去拜年，一家人一起走街串巷，互贺新年。祝福吉祥的话语荡漾在人们耳畔，也温暖在人们心间。

团团圆圆，红红火火，年年如此。

然后，年又悄悄褪去了。旅途中又充满了奔波，新生活又将徐徐展开。

灯火年年。记忆中每年都期待着过年间的烟火气，如今有烟火，但炊烟少见升起，终是少了些田间地头自己耕耘的菜香味。

可仔细想，炊烟仍在升起，夕阳的剪影做伴还乡，惹得人心痒痒。虽然我走远了，但乡野的炊烟在记忆里如影随形。

（作者系泉州师院陈守仁商学院2022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