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间在刚上二楼的拐角处。楼梯口有盏灯,微光可以照进房间里。
我刚开始自己睡的那会,楼梯口的灯总得亮着。我在临睡前把楼梯口的灯和小夜灯都开了起来。过了一会,我又从床上爬起,关了房间内的小夜灯。等我躺下,楼梯口的灯灭了,睡意瞬间全无,担忧涌上心头。
在我自己睡的前一晚,父亲在上楼时摔下楼梯,幸好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磕伤。我看着他吃力地从地上靠着扶手勉强站起,还冲我一笑,不禁有点难过。我知道他的工作要到晚上十一二点才结束,回来时已经很累,楼梯又黑,上楼时一不留神就会踩空摔倒。我与母亲都说过父亲,让他开灯再上楼。父亲乐呵呵地应下,可第二天却又忘了。果然担忧的事发生了,父亲从楼梯上踩空摔伤,妈妈想带他去医院,他坚决不去,说身体硬朗着。
那天,我见外边的灯灭了,急忙爬起,想再把灯打开。这小动作被我妈发现了,她质问我道:“这么晚还不睡,别明天爬不起来。”我露出担心的神色,不安地说:“我怕,要开着灯才睡得着。您等爸爸回来再关,行吗?”妈妈不解地问:“为什么不点小夜灯?”我尴尬地挠挠头说:“太亮了反而睡不着。”最终妈妈还是妥协了。我也没有什么忧虑,心满意足地上床睡觉。
之后每晚我都留着灯,父亲也一直充当关灯者。我每晚都睡很熟、很香。父亲再也没有在楼梯摔倒过。后来我和母亲嫌父亲工作早出晚归,经常一天都见不到人,父亲只说他想多赚些钱。但他经不住我与母亲每天的唠叨,换了一份稍轻松的工作。说到底,也只是不用那么晚回,但找的活依然那么累。
父亲换了工作后的那个夜晚,我以长大了不怕黑的理由关掉了楼梯口的灯。父母亲还有些担心怕我睡不好。但他们最后还是把灯关了,说是该让我独立了。
如今,轮到妹妹自己睡了,她一脸担心。妹妹问我:“你刚自己睡时怕吗?”我回道:“不怕,黑漆漆的才好,那样我才睡得安稳。”妹妹理直气壮地说:“你骗人。你分明也要开着灯才睡,也是胆小得很。我都听妈妈说了,你可别想骗我。”我还想辩解些什么,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当时的确也有点害怕。
不过,相比睡前那短暂的黑夜,我更担心的,其实是家人的安危。
(作者系南安市榕桥中学初一年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