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工作的地方在山区,食堂边有一片菜园。菜园挺大,适合耕种,谁想种都可以开上一块,因而菜畦一垄垄,面积大小不等。妻子经营的那处,靠近斜坡,有一片竹林。风一流动,竹林哗响,许是见着鲜嫩的菜蔬,也忍不住舒展身姿,尽显自己生命的魅力。
我进去山区几次,总喜欢到菜园逛逛。菜园里果蔬品种逐渐增多,有几处用竹竿扎了架子,茄子,四季豆,圣女果,西红柿……茂盛鲜嫩的蔬果把田地遮得严严实实。再看那块小菜地,被妻子收拾得井井有条。走在田间,看着韭菜吐芽,菠菜努嘴,辣椒嘟噜,豆苗破土,菜花眯笑,白菜挤缝,热闹极了!畦畦朝气勃勃,流着水茵茵的绿色。我寻思着晚上摘点莴苣,弄点香葱,下碗地瓜粉团,必是美味。夏夜,明月皎洁,花果的清香弥漫,在菜园边的石桌上,小酌几杯冰酒,“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何其恬适惬意。
工作之余,妻子翻土、播种、浇水、施肥,乐此不疲,她说:“一来有点事情可做,算是锻炼身体,二来能够吃上新鲜的蔬菜。”我对菜园赞不绝口。曾问她,为什么你们的菜长势如此旺盛。“只要动动手,肥源到处有。”妻子莞尔道。妻子平时有收集,有时也把草皮、枯枝、松针、干牛粪等混入黑泥闷烧,制成有机土肥泥。她还经常给家里阳台的花草换肥,以致花草也颜色张扬,看了赏心悦目。每有人来问究竟,就讨教制肥培土的方法,或干脆托妻子把绿植带到山区,养大一些再搬回来。
菜地,在妻子的眼里是“万宝囊”,一年四季总能掏出宝贝来。妻子变着法儿种,萝卜一个一个牵连不断地拔起来,有比手臂粗的,种的花菜有的如脸盆大小,枸杞叶一茬接一茬……也种玉米,在整个园子里很显眼,常招来鸟雀啄食、松鼠偷吃,妻子需要跟它们“斗智斗勇”。
妻子休班的时候,必是起个大早,到菜园摘菜,大包小包带回城,塞了满满一冰箱。她也腌制豇豆、萝卜,晒花菜干、芥菜干,弄成小菜,我都甘之如饴。俗话说:“瓜菜半年粮。”我家的菜自给自足。我习惯了吃她种的菜,极少上市场买菜。吃上瘾后,我在家炒菜,经常量多,大大一盆,不是饭配菜,而是菜配饭。我也喜欢在家做几个菜招待客人,绿色环保,够我吹上一番。只要一夸妻子的菜地,一夸她种的菜,妻子就会像孩童一样快乐。妻子也经常择些应季蔬果送给亲朋和邻居,这也成了她开心的事情。
菜园旁有水龙头。有一次,我见妻子拎水浇菜,就试着拎了几桶,还别说,挺费力。我也试着挑水,扁担压得我的肩膀疼,我换了肩,走起路来没有架势,到菜地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原来,种菜是技术活,也是体力活。
有段时间,妻子两只手臂莫名起了疙瘩和红斑,挠痒痒后就破皮结痂,我劝她别再往菜园去,省得暴晒和招惹蚊虫,她也老实了一阵。可没多久,她又开始蹦跶了。我说了几句,她笑着道:“不干点活,空落落地,浑身难受。”拗不过,随她了。
我生活的老城区,20世纪八、九十年代,那时女人们觉得菜地实用,不管是小院还是陋屋,角落沟沿总能辟出一方,种下葱姜蒜等,每年腌制些萝卜咸菜。如今高楼林立,但也能见到有些地方,见缝插针种上一些。
我知道,“人勤地不懒”,只有勤奋肯干,才有好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