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文学的供给,在教育很发达的今天,我们大部分人已经受过非常完备的教育,他们事先就已经获得了一些非常完整的概念。我的情况却不是这样,因为我生在一个非常偏远的深山当中的一个小小村落,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成长。
我开始写第一篇小说或者第一首诗,是我在中学教书的时候。那时有不少非常狂热的文学青年。我自己写过一首诗,也差不多是我最后一首诗,或者是关于我自己的宋词,就叫《群山》。我在这些大山当中行走,突然觉得我就是山,所以我在歌颂群山的时候,我也是在歌颂我自己,但自己肯定是惠特曼讲的那样一个宽广的自己,不光是个体,我觉得我也可以代表那片雪山当中,跟我操持同一种语言,秉持同一种血缘的那样一个诉求,我觉得这个是我们通过文学的一种表达。
虽然书写这个行当天然的跟名利结合在一起,但对我来讲就是一个自我建设,自我扩张。我们曾经处于一个文化荒芜的时代,当然我自己在地理空间上也处在一个文化荒芜的地段,如果要往前走,就要通过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思考。正如科学家学习跟思考有他的路径,哲学家思考学习有他的理解。
我觉得我们找到了一个特殊的路径,就是从文学通往这个世界,从文学通往这个社会,从文学通往一个更大的人群。我觉得我每一本书都要回答一个我自己面对这个世界的困惑,写作的过程,调查的过程,阅读的过程,就是解开困惑的这样一个过程。
人物名片
阿来,中国作协副主席、茅盾文学奖得主。
(陈小阳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