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头对着包菜上那些青虫下毒手，是不是有点心狠手辣？这种扪心自问，在谷雨之后似乎越发频繁与浓烈。

一垄约莫五十厘米宽十米长的菜地，按照季节种些蔬菜，种是种，却疏于管理，杂草特别多，有时比菜来得茂来得密。尽管这样，我还是乐此不疲，长种不止，起码能在案牍劳形之余来次放松，偶尔还能给一日三餐添点青绿。

我乐于栽种些好种易活的，省工省力的，比如地瓜叶。去年秋冬，栽种十多株包菜也很成功，个个浑圆硕大。收成之后，今年新春刚过，我依样画葫芦，又买了十多株包菜苗在原地栽种。起初还好，包菜长势喜人。但随着节气递进，天气越来越热，菜虫便大驾光临。不就是几只虫子吗，能坏到哪里去？

可是，几天之后，青虫到处横行，蚕食菜叶，一株株包菜叶子千疮百孔，破败不堪，我看着越发心疼，禁不住冒出前些天一位农友的友情提醒：“老黄呀，你那些包菜都被虫吃了。最好抓一抓或者喷一下农药。”

我思忖，自己种点菜，主要是想要吃点天然的。我还没及时回应时，农友进一步建言：“也可以喷些醋或者辣椒水。”

喷醋或辣椒水，不失是一种好办法。但种菜于我来说无非是休闲模式的劳作，可有可无，没必要这么“认真”。就这样无所作为几天之后，那些青虫越发肆无忌惮啃咬菜叶，逐一铺展开来，眼看辛辛苦苦栽种的包菜即将毁于一旦，我伤心不已，决定花点“憨工”抓一抓。

我走进菜垄沟，弯下腰，只见绿色的菜叶上满是青虫的粪便，青青的圆圆的颗粒状。虫都躲到哪去呢？啊——看到了，那叶片有一只。我伸出手，两个指头轻轻一捏，抓起来，然后用力一压一揉，软软的青虫随即“嘣”的一声，肚破肠喷，粉身碎骨。刹那间，我心中油然升腾起一种胜利的喜悦。

此后，我就这样一株一株地细看叶片。那些青虫无论大小与粗细，都很会伪装，与菜叶同色，或匍匐在叶片上，或是躲藏在叶背上，或是潜伏在菜心里……一切伺机作案，“践踏”包菜。我睁大双眼在包菜叶片上上下搜寻，一个回合下来，在手下毙命的青虫不下四五十只。不抓它们，它们可就要包抄包菜了。

然而，虫越抓似乎越多，天天抓，天天有，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大有前赴后继之势。怎么办呢？放弃吧，随它而去？要是这样半途而废，岂不是前功尽弃？再坚持一段时日吧！嗯——就这样吧！

这段时间来，“抓虫”成了日常必修的功课。尽管“功课”做得艰难，进展缓慢，效果不尽如人意，但那些包菜还是一天天鼓了起来，披着青衣，裹住嫩白的肌肤，越发迷人，尤其在一阵阵雨水的滋润下更是娇嫩可人。

此时，在菜垄前俯仰，脑海里倏地冒出一个词：此消彼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