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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处
□黄屹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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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卷之余,回味着孩子们满屏的不舍,无论是窗前的草木,还是屏幕里的眼眸,都饱含深情,也敲开了我回忆的门。

回顾小学六年生活,有人反复摩挲那列满算式的书桌,有人沉浸在那浓浓的师生情中,有人劝慰那乖巧的女孩许下“唯愿美好”的心愿……这是一群质朴的孩子,曾经觉得他们没心没肺,那一刻却被眼前这一个个发自肺腑的方块字所震撼,想必在他们心中,匆匆而过的六年有悲有喜、有笑有哭,但一定无怨无悔!

曾几何时,我也如他们一般懵懂,回忆着我的小学时光。在旧教学楼度过了一年级,屋内时常“下小雨”的瓦房岁月随着乡贤的资助而拨云见日,我们搬入了崭新敞亮的教学楼,开始享受爬楼梯的乐趣,蹦蹦跶跶,乐此不疲。走入教室,总有一位年轻的老师轻声细语地讲着课,温柔的面庞映在几十双眸子中,柔和的话语如春风,轻拂耳畔,真挚的情感,播撒我们心间。从一年级开始,我们班的语文便是刘秋玲老师任教。课堂中,她是我们知识的传播者,总是不厌其烦地为我们讲解每一个难点;生活中,她是一个知心大朋友,低下头倾听我们内心的小秘密,跟我们一起分享生活中的趣事,帮我们排忧解难。

从小不善言谈的我,却被刘老师“敕封”了语文课代表。正是有了她的倾心关注,我才敢在班级中露几次脸,还学会了“礼貌”敲门。那是一个下午,我到学校后急匆匆地跑到了教师宿舍楼,刘老师正在午休,从小较少社交的我“单刀直入”,见老师的门关着,便抬手乱拍了几下。这下好了,老师是开了门,可是脸似乎也拉长了许多。停顿几秒后,刘老师把我叫进了宿舍,教我如何礼貌地敲门,“首先弯曲五指,再背过手,用指关节轻轻敲两三下,待主人应门。”有此一“劫”,日后每逢进入他人房舍,我总会记起她说的话,五指自然弯曲,手心朝向自己,轻叩几下,等待门后的惊喜。

门后除了惊喜,还有一个惶恐的小孩。我家就在学校附近,不用五分钟的步程,是老师家访的首选。家访夜,晚餐我一定是吃得最快的一个,一桌的饭菜淡而无味,我总是不自觉地望向门口,生怕那熟悉的身影叩开门扉。匆匆扒几口饭后,无心写作业,总在客厅徘徊着,时不时躲在门后往外探身,偷偷看上几眼,心怦怦直跳,手心儿愣是冒出许多汗,那脸蛋仿佛高原红,“醉”得不省人事。“老师好”,见到老师的身影后,躲在家长背后的我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微微弓起了背……

一扇门,藏着刘老师对我的关爱和期望,推开这扇门,她,正在向我招手。正是她,给了我无穷的知识,在我迷茫的时候如一束光,指引我一步步走向那个从小不敢涉足的地方:讲台。如今,刘老师已成为安溪县城厢中心小学的副校长,而我,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不曾懈怠。

“只有相思无尽处”,唯有爱,永恒!

(作者系安溪县实验小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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