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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望月
□杨秀凤
(CFP 图)

小时候,月亮悬挂在家乡的天空时,我们就在宽阔的门前庭追逐嬉戏,月亮在远方静静地望着我们。

等我们进了屋,月亮也跟着我们走进了屋里的中庭,抬头一看,它依旧默默地注视着我们。大人告诉我们,月亮叫“月公公”,让我们不能随便用手指指“月公公”,不然耳朵会被“月公公”割走一小块。我们望着月亮,感觉“月公公”很遥远。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我们一群兄弟姐妹在庭前尽情地奔跑游戏,月亮一直看着我们,我们只是偶尔望一下它。那时候,月亮只是“月公公”,神秘而又庄重。

有一次,堂妹情不自禁地指着月亮惊叫:“你们看!你们看!月亮要躲进黑云里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屋吧!”姐姐看到了,马上扳下妹妹的手,着急地说:“不能指月亮,你的耳朵会被割走一小块的,你不怕吗?!”妹妹的这一举动,着实让我们兄妹几个为她担心了好多天,天天查看堂妹的耳朵。我们还跑去问奶奶,奶奶说:“只要你们多做好事,表现好一点,‘月公公’就会原谅你们的。”我们听话地点点头。

小时候,父辈们兄弟妯娌好几家同住在一座闽南大厝里,干净的中庭,超大的门前庭,堂兄弟姐妹一起学习、一起玩游戏。我们共享庭前院后的宽阔明亮,也共同拥有一轮明月。

细数时光庭前过,而今我们早已各奔东西。可月亮还是那个月亮,阴晴圆缺亘古不变。如今的我们和更多的人,熟悉的、不熟悉的,共享着一个庭院。哦!这个地方应该叫小区。这里有花香有绿树,有路灯有石凳,却没有家族的血脉亲情。虽然共同拥有,大家却是来来往往,鲜有交集。我们还是会在庭前望月,但思念的却是远方的亲人。

很喜欢家里这个没有被断桥玻璃封起来的阳台,门外的阳台成为住高楼大厦的我们随时可以拥有的“户外生活”。夏风款款,秋风徐徐,来去自由;春雨绵绵,触手可及;冬阳暖暖,洒脱地满进来,可晒背也可晒被。小小阳台,好似老家的庭院,可花可草可望月,尘埃飘落,蚊虫与小鸟也会不约而同地光顾,自然的气息在这小小的阳台上丰满起来。闲暇时光,拂尘拭灰,栅栏锃亮,心情愉悦。

月圆之时,在这喧嚣的城市,我们依然可以在阳台上独享一轮明月,然后回想起老家庭院里的笑声,思念儿时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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