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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10月1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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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正浓爱更浓
□宋东涛

直至汽车的后备厢再也塞不下了,母亲才直起腰。她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跺跺鞋上的泥巴,还不忘叮嘱我吃完了回来再拿。

“南瓜爬了一地,茄子、丝瓜挂满枝……抽空回来摘!”电话那端母亲兴奋地说着。那一刻,丰收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的内心充盈着无尽的喜悦。我心里清楚,母亲想我了。

周末那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我迫不及待地向家冲去,看望年迈的父母。“走,带你去采摘秋天。”父母挎着竹篮,笑盈盈地站在家门口等着我。

秋天的村庄,目之所及,皆是风景。一个转身,一个回眸,稍加留意,眼前便是一幅幅色泽柔美的油画。这里的秋是随意的,似乎漫不经心,却又无不藏着酝酿已久的浪漫,绽放令人心动的美丽。瞧!野草里零星开放的野菊花,金黄金黄的直晃人眼;纤细的一年蓬擎起粉白色的花瓣;几株凤仙花,一株桃红开得正浓,一株竟开着素雅恬淡的白花,一红一白鹤立鸡群般挺立着,相映成趣。农庄的秋,简单朴素,明朗美好。

我陪着父母慢慢走到一个土坡前,坡顶种着南瓜,南瓜藤蔓顺坡匍匐向下,如一条条蜿蜒流动的碧水,在微凉的秋风中摇曳着、闪动着。一个个硕大的南瓜藏在藤蔓、绿叶之间,不仔细看就很难发现。父母带着我数着藏在叶下的南瓜,一个、两个、三个……看,那里还有一个,他们弯着腰认真地寻找着。我心里明白,父亲和母亲每日不知要数上多少次,这些南瓜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长在哪里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母亲突然像孩子般天真欢愉地喊着:“你看,这个南瓜调皮不,我天天来都没发现它呀!”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一个足有四十多厘米长的南瓜慵懒地卧在几朵粉紫色牵牛花下。怪不得呢,南瓜藤和牵牛花藤交织在一起,为它搭上一条小花被。母亲含笑凝视着南瓜,那宠溺的眼神仿佛在注视一个活泼任性的小孩,而不是南瓜。七十多岁的父母一定要自己摘南瓜,那坡虽说不陡,但是脚下横亘着各种植物的藤蔓,稍不留意就会被绊倒,可在他们心里亲手采摘是多么幸福。母亲缓缓蹲下,轻轻扭动瓜蒂,慢慢捧出一个精壮敦实的大南瓜来,深情注视着南瓜。母亲得意地说:“你看,我和你爸种的南瓜结得最多。”她小心翼翼地把摘下的南瓜递给父亲,再由父亲放进坡下的竹篮里。父亲慢慢走下坡,像捧着一件艺术品,神情庄重而带着收获的欢愉。

坡下有几行茄子树,枝上挂满了长长的紫茄子,在秋阳下闪动喜悦的光。挨着小路是几株丝瓜,它们的藤蔓缠绕在几根细竹上,挂满大小不一的浅绿色的丝瓜,像一道绿色的屏障。眼前的丰收景象,多像含辛茹苦的父母,用辛勤的汗水浇灌着儿女,成就着儿女。

夕阳下,村庄的上空飘着炊烟,各家各户的小院里飘荡着浓浓的饭香。餐桌上摆放着焖南瓜、炒丝瓜、青椒茄子。几盘简单的菜肴,母亲不停地为我夹菜,父亲张罗着泡上一壶菊花茶。虽不是珍馐佳肴,却也是一餐盛筵,口齿间醇香的滋味不仅是秋的馈赠,更是父母的给予。

暮色里,我在父母的注视下缓缓离去。我知道,在我转身之后,牵挂和思念便在那一刻生根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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