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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10月1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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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车籽”
□王文地

作为在山野间长大的孩子,儿时的我们喜欢光着脚丫,在山林里奔跑追风,在茶园中嬉戏玩闹,在丘壑中打滚跳跃。

当然,也免不了亲近山间的美味:摘一把正当红艳的映山红,拔去花萼花蕊,深深呵一口气,再细细咀嚼花瓣的酸;寻一丛娇艳迷人的蕉芋花,从花朵的根节摘取,拈出花儿,对着花底一阵吮,享受寥寥无几却又妙不可言的甜;还有吃得满嘴发黑的“桃金娘”,长满田间地头,点缀如星的“地菍”……

最难忘的,还是一种闽南语叫“车籽”的山果。

每年中秋国庆前后,是“车籽”成熟的时节,“车籽”学名“乌饭果”。在刚割过山芼的山头,“车籽”一小撮一小撮生长,有的躲在山芼丛下,有的躲在灌木丛里,有的一小株孤零零瘦弱地长着,枝干如铁线般单薄,三两片绿叶,稀疏的果子青绿瘪瘦,有的一簇簇挨着,挺拔旺盛,枝干能顶上小指头粗,果子一颗比一颗乌黑壮实,如同小号蓝莓。

童年的“车籽”是多味的。青绿的小块头,酸酸涩涩,稍尝一口,便忍不住要吐出舌头;红红的略微壮实,既酸也甜,吞了汁,却想吐掉皮;只有长到紫黑饱满,果子沉甸甸压下枝头,才是甘甜多汁,可以连皮带肉一口而下。

若是一颗颗吃,自然要选择紫黑熟透的果子,可如果要一把把地抓入嘴,紫黑的果子固然甜美,混有青红的小“车籽”,那甜中带酸,酸中带涩的滋味,似是极品。因为甘甜的味道,一入肚就消失,而那酸涩,却能在舌尖久久萦绕,百般滋味。

当我上学之后,不再漫山遍野四处乱跑,采“车籽”和吃“车籽”,渐渐成为一种念想。许多时候,在老家山头四处寻觅野果的场景,化作夜里的清梦,时不时撩动着心弦。

我也曾立下宏愿,要在某一年的秋,约上少时的伙伴,再去采摘一次“车籽”。可是要么因为寻找不到陪伴的伙伴而无奈,要么因为忙碌而错过了时节而懊恼,要么走到山脚,望着无人收割的茂盛山芼而却步,要么在山道边缘草草寻觅,却未能寻得一丝踪影而悻悻……一年又一年,一秋又一秋,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竟没能再尝到“车籽”的味道。

今年秋天,我与同事周末郊游野外,竟在山道边偶遇一株“车籽”,大把大把乌黑乌黑的果子垂着,阳光照耀下闪着剔透的光。兴奋至极的我,迫不及待将整株折来,抓了一把往嘴里送。然而与期待不同,这果子并没有记忆中的甜美,有的只是干干涩涩的味道,仿佛一下子藏着多年的兴奋、期盼与垂涎,都跑得无影无踪了。

失落之中,我的脑海中浮起朱元璋“珍珠翡翠白玉汤”的故事,不禁有些懊悔:早知如此,不如就让那寻不回的味道,留在梦中,在记忆中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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