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每天的清晨来说,醒来是最有仪式感的一件事,睡眼惺忪地望向窗外,或朝阳清朗,或云白天蓝,或雾浓云淡,不同的天气,多少会影响自己的心境。而我的清晨,多数时候是被闹钟吵醒的;有时是被窗外的鸟鸣声惊醒;平时很累,到了休息日,也能够睡到自然醒。我在清晨醒来时,多数时候还处在懵懂的状态,好像没有睡好,一般不太在意天气。日复一日的清晨,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模糊的时刻。而我最喜欢的状态,还是能够睡到自然醒,一个人睡足了,睡饱了,才会去想一些事情。
我每天都会出去散步,不是在午后,便是在傍晚,几乎是相对固定的时间,一个人,或和朋友一起。更多的时候,我还是习惯于一个人出去散步,走得快慢都可随意,也可以不受约束地四处看看,看自己喜欢的风景,一树一石,一花一鸟,都能吸引我停下脚步来,站在那儿看上好一会儿,有点痴痴傻傻的样子。有时,也会边走边随意地想着一些人和事,有趣的,或是不太有趣的,都无妨,只是随意想想而已,并不是要想出个子丑寅卯来,无须细究,也不用烦恼。常去散步的地方有几处:凤凰山的林荫道上,四五十年树龄的枫杨树,浓荫遮蔽,夏日里散步最好;公园的湖心长堤上人很多,晚上去得迟一点,或是在休息日的午后去,就好多了;有时也去江边的绿道上,那儿最开阔,夏天人特别多,而我更喜欢在秋天,或是冬天人少的时候去,沿途没有多少行人,大江远阔,风萧瑟,有苍凉远意。于寻常的日子里,需要去感受人间烟火之外的那些诗意和辽远,这样才不至于坠入烟火生活,难以挣脱出来。日复一日的散步,成了我的生活习惯,也是我寻常烟火生活之外的一点乐趣所在。
午睡的习惯,已经坚持了好多年。我不清楚午睡的利与弊,但习惯一旦形成,也就难以轻易改变,索性就不想改了。我午睡的时间不长,一般三四十分钟,对午睡的地方也不太讲究,通常是在沙发上,或和衣而眠,或脱去外衣,盖一条薄薄的毯子,小睡一会儿即可。每日午间,能得片刻小憩,也是极其幸福的一件事。
每天夜里,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是完整地属于我的,那是我和文字交往的时间,我非常享受这一刻。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读书,或是随意地写点文字,不被打扰,都很好。拥有一间书房,曾经是我的梦,如今梦已实现多年。换新房时,特意留了一间书房,沿墙做了一排书柜,搬家时,前些年积累的藏书,刚好装满了书柜。这几年,又陆续添了一些书,书柜里的书挤得越来越满了。夜里,坐在书桌前,背后是满满一书柜的书,安静地读几个小时的书,真好。对于我来说,日复一日的夜读,是最充实的时刻。
每日的晚餐,一家人坐在餐桌前,是家庭生活中最温暖的时刻。家人在一起聊聊白天的见闻,说说自己的看法和想法,有时我们也会故意逗一下孩子,或是彼此互相开个有意思的玩笑,无伤大雅,又活跃气氛,这是我最喜欢的时刻。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的,可孩子一天天长大,这样的日子也不常有了,即使是在寒暑假里,孩子回来了,有时她要和同学朋友聚会,或是我们有应酬,也不能每天都聚在晚餐桌前聊天了。想不到过去日复一日的晚餐时刻,也会成为我们日后温馨的回忆。
日复一日的某些时刻,也许是单调的,让人有种想要摆脱,而又不得的困扰,但那样的时刻,也许才是日子该有的样子,我喜欢那样简单的日复一日所能带给我的模糊、不可知的乐趣,微小的幸福,充实和温馨的记忆。这样的体验,即使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也是令人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