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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12月5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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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过,就是英雄
□陈文波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这几天来,不管你愿不愿意,接不接受,回家的旋律就在卡塔尔的绿茵场上空回荡。小组赛结束,淘汰赛开始,几天之间,18支球队已打道回府。

德国队走得有点憋屈。他们捂着嘴来了,回去时,一群好事的卡塔尔人,在电视上捂着嘴挥手送别。他们也许会永远记得1.88毫米这个数字,只是,在肉眼可见和人工智能之间,裁判和国际足联选择了相信科技。

英格兰名宿莱茵克尔曾经有一句名言:“足球是一项简单的运动。22个人追着球跑90分钟,最后,德国人总是能赢。”德国队出局之后,他再次重复了这句话,只不过,在文末加了一句——“前提是他们得能从小组出线。”满满的嘲讽,溢出屏幕,可谓“杀人诛心”。竞技体育就是这么残酷,德国人已经连续两届世界杯未能小组出线了,他们该反省了。

比利时队走得无可奈何。当年的“黄金一代”,如今的世界第二,死于老迈。一身伤病的卢卡库一定很后悔,曾经,有足足4个必进球的机会摆在他面前,只是他没有珍惜。而且,上天没有给他和比利时队再来一次的机会。正所谓,无可奈何花落去,这是足球规律,欧洲“红魔”到了重建的时刻了。

喀麦隆人可以高昂着头离开多哈了。面对强大的巴西队,喀麦隆队的阿布巴尔卡在伤停补时阶段绝杀巴西队。欣喜若狂的他脱衣庆祝,最终吃牌被罚下。我想,那一刻,他的心中也是欢喜的。毕竟,他们成为第一支战胜巴西队的非洲球队——这可以回去吹一辈子。

出局众生相中当然有不甘和愤怒,乌拉圭人就带着愤怒离去。在与加纳的比赛结束后,乌拉圭队集体对裁判围追堵截,讨要说法。在他们看来,德国裁判漏判了他们两个点球——直接造成了他们比韩国队进球数少而出局。苏亚雷斯掩面大哭,这是他的最后一场世界杯比赛。梅西也为好友的遭遇发声:“我感到很难过,我都会在他身边支持他,我很遗憾他们出局了,但这就是足球。”

这就是足球。昨天凌晨,梅西在自己的第1000场比赛中用一个进球送别了澳大利亚队。澳大利亚人踢得很努力,还进了球,只是,他们没有梅西。

本来,世界杯就是一场为了告别的聚会。32支球队,千辛万苦闯过预选赛,来过,就已是英雄。看过,参与过,战斗过,留下一个进球,一个积分或者一场胜利,就是尊严。即使告别,也应无悔,回去继续为下一次的聚会而努力。

所以,向每一支来到卡塔尔的球队致敬吧:伊朗、沙特、厄瓜多尔、加纳、塞尔维亚、加拿大……他们或多或少,都留下了可圈可点的闪光瞬间。即使是花了2200亿的东道主卡塔尔,哪怕只进了一个球,但这届世界杯注定会成为传说:首次在冬季举行的世界杯、高科技的运用等等。

我们有时候太在意离别,其实,所有的曲终人散,最难过的不是离别,只是没有好好告别。

就在昨天,巴西传来消息,罹患癌症的球王贝利决定放弃化疗,转而进入临终关怀阶段治疗。我相信,他做出这个决定,绝不是逃避、放弃与病魔的抗争,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既然离别不可避免,那么与命运握手言和,保持生命的尊严,仍然是英雄。

贝利说,接下来,他还是会看巴西队的比赛。这是英雄的坦然,归去,未必需要轰轰烈烈,却应该足够从容。那么,从今夜开始,让我们一道珍惜世界杯余下的每场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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