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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12月1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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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足球的胜利
□陈文波

必须承认,从一开始我就看走眼了。

我以为群星闪耀的“五星巴西”可以轻松拿下疲态尽显的克罗地亚,我以为人高马大的荷兰队会将梅西的阿根廷挡在四强之外。结果两场点球,有些出人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毕竟,能进世界杯八强的球队,根本就没有弱旅,稍有轻敌,就会吃大亏。

一直以来,我们在描述欧洲足球和南美足球之间的区别时,总喜欢用理性与感性来比喻。热情奔放的拉美人,天生浪漫,具有非凡的创造力,踢球不拘一格,常有灵光一现“天外飞仙”般的表演;而严谨的欧洲足球讲究理性配合,强调战术纪律,追求的是团队配合后的胜利。

于是,当巴西遇上克罗地亚时,桑巴舞者们完全被“魔笛”指挥的狂想曲压制,迷失于对方的单曲循环中,不能自拔。好在天才内马尔曾一度觉醒,上演马踏连营,攻入精彩绝伦的进球。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巴西队将迎来胜利曙光时,顽强的克罗地亚人扳平了比分,并在点球中彻底将巴西送出局。

赛后,内马尔的眼泪深深打动了我。坦白说,克罗地亚人踢得并不好看,甚至难看,但足够实用,足以赢得比赛。他们的后防大阵,堪比意大利链条式防守。要知道这支巴西队足足带了9名前锋来卡塔尔,纵然轮番上阵,也个个碰得头破血流,徒呼无奈。巴西队不是没有天才,只是他们过分迷恋单打独斗,偏偏克罗地亚门将利瓦科维奇如有神助,最终送他们遗憾出局。

你得承认,克罗地亚人将欧洲足球的理性发挥到了极致,丢掉幻想,只为胜利。这个巴尔干半岛上的小国,从战火中独立不过几十年时间,就在足球世界杯上一次次地奏响狂想曲。1998年的季军、上届世界杯的亚军。昨天凌晨,他们一洗小组赛颓势,重新成为夺冠热门。

说一个数据,克罗地亚队首发球员平均年龄为28.7岁,巴西队为28岁,克罗地亚队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老。莫德里奇确实是37岁了,但他的队友们正当年。与风格华丽的巴西队相比,克罗地亚人只是选择一种适合自己的踢法,毕竟,曾经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他们早就明白,活着,才是硬道理。一切不以胜利为目的的比赛,毫无意义。

巴西人曾说,他们要把进球后的舞蹈献给贝利,要一直跳到决赛。很遗憾,这一次没能继续。宿敌阿根廷人却更进了一步,阿根廷人也有心愿,他们希望用冠军告慰马拉多纳。

不难发现,现在的阿根廷队越来越像一支欧洲球队:以梅西为核心,营造团结氛围,讲究效率,打严谨的战术。此举让他们“含欧量”越来越多,曾经自由飞翔的潘帕斯雄鹰,正一步一步变成欧罗巴上空的鹰,专注而精密。领袖梅西也越来越沉稳,人狠话不多,一旦出手,就是致命一击。

曾经,我们无比迷恋来自巴西和阿根廷的足坛精灵: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卡卡、罗比尼奥、卡尼吉亚、雷东多、里克尔梅、艾马尔……正是他们灵动飘逸的足球风格,深深吸引我们。只是,自2002年以来,世界杯的冠军都被欧洲球队夺走,赢球的天平,越来越偏向欧洲踢法。诚然,感性的浪漫可以赢得观众和球迷,但理性的实用主义,却能赢得胜利和冠军,这就是足球,你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单纯的快乐往往是最美好的,可惜越来越功利的世界杯赛场上,只有理性的实用主义,才能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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