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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2月6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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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从一张红纸条开始
□潘新日
(CFP/图)

时常,春天是伴着春节的喜庆走来的,在家家户户贴上红对联的一刹那,春天紧接着便走进了家里,团圆的年夜饭、热气腾腾的饺子、洁白的元宵都蕴含了春的气息,炸响的鞭炮,火红的落英,那是春天的花朵,染红幸福的日子。

立春是早春的序幕,冬天的最后一场薄雾被浓浓的年味拉开,就这样,春天一溜小跑,回到村庄、回到城市,回到过年的人群里。

过年的红纸条是春天的第一枚红叶,暖暖的、绵绵的,温润着,我喜欢春联所带来的希望和憧憬,慢慢消融的冰,渐渐退去的寒冷,涌动在天边的春雷,潺潺流淌的小溪,无不昭示着一个温暖的季节,一次幸福的回望。

或许,此时的天气还有冬天的影子,村庄的周围照样弥漫着淡淡的雾霭,檐下的冰凌兀自晶莹着,早晨和傍晚还是冷得发颤,但春天确实来了,在红对联贴上之后。

春是贴出来的,一张红纸条引领着春风,挥洒着春雨,让大地忽然变得朗润,不知不觉中丢却了冬日的僵硬,把温暖和细柔挂满枝头。

几场春雨,几阵春风,田野里的麦子开始茁壮地拔节,满地的油菜开始疯长。河边的柳枝开始发出鹅黄的芽苞,泥土里的野草也都探出脑袋,尤其是田埂上的茅草,在和风细雨里露出尖尖的嘴。

鸟儿也是认得这些红纸条的,那是春天写给鸟儿的邀请,它们成群结队地飞回到树林里,屋檐下,叽叽喳喳地叫着,清脆的叫声让萧条的冬天化在春风里。

鸟鸣吵醒了沉睡的村庄,走了一冬,炊烟从屋顶上直起身,大摇大摆地行走在春天的天空里。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微风,似乎不再往衣服里钻了,慢慢地,人们盖的被子变薄了,身上的衣服变少了。冬天里裹得厚厚的身体此时已变得轻巧了,走路也不觉得累了,变得灵活。也可以在避风的院墙前晒晒太阳,不必担心寒风会把人吹感冒,尽可能地享受着阳光,很多时候,都会惬意地眯着眼睛,静静地闭目养神,想着开春后的打算,春天就是这样牵着红纸条的手走来,走进院落,走进庄户人家的心里。

人勤春早,当浓浓的年味还未散去,农人们已经开始整理农具,挎着大大的竹筐施肥,他们赶的就是最后一场雪,让雪水把肥料带进泥土里。而城市里上班的人们,计划着新一年的设想,早早地便踏着积雪上班了。

早春的红纸条是一个个催进的号角,总是在立春的时候吹响。虽然天上飘着毛毛雨,人们还是戴着斗笠,披着雨衣,行走在田间地头。

劳作的人们可以间歇地坐在田埂上喝杯茶、抽根烟,或者哼上两句吆牛调,沉寂了一冬的大地忽然间鲜活了起来,跳跃在闪亮的犁铧上,锋利的镰刀上,弯曲的锄头上,在麦苗与油菜潜滋暗长的拔节声中,可以听见昆虫在田边低吟。厌倦了冬天的画眉鸟,也亮开了歌喉,乘着早晨与黄昏的春风,在桠间啼叫。

其实,春天是在不知不觉中到来的,春天就是从一张红纸条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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