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在我看来正是喝酒的最佳时节。与陶渊明一样,我虽不至于“每辄必醉”,但是喝到高兴处,却能自我陶醉,沉醉于胡吃海喝。陶渊明在《读山海经·其一》中写道:“欢言酌春酒,摘我园中蔬。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道出了酌春酒的诗情画意。
对于“酒文化”,我是不甚懂的。但看过一篇文章,大意是“酒品看人品”,一个豪爽耿直性情中人,对酒应该报以尊重和好感。同时,要遵循豁达和正直的做人风范,不要钻进酒瓶而忽略了身边觥筹交错的酒友。我自创“文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这个“文人”,多少有由内而外产生的孤独和神经质。文人的气质,可能在狂放不羁,但也在酒能乱性。这,我感同身受,尤其在四季之首的春季。但是,一定要感到有灵感迸发、才思敏捷才肯罢休。因为春天万物复苏,不正是灵感产生的最佳时节吗?所谓“李白斗酒诗百篇”,是那种“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执拗倔强和“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摧枯拉朽。
春夜,尤其是春风肆意荡漾抑或万籁俱寂的春夜,喝点酒总是美好的。一个刚从字堆里走出来的“文人墨客”,他的作品是文章墨迹,但狗尾续貂的绝佳东西便是“美酒”。那种“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浪漫,此刻被汹涌地激发了出来。抑或,浑然不觉,置身事外。埋头,是一杯金樽,抬头,则是雨打芭蕉,风吹落叶,一樽还酹江月……
此刻萌发出的感情,是无法用语言形容,也充斥填盈着思维活跃的脑海。与“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意境大概不能出其左右。
琦君在《春酒》中写道:“那么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呢?乃是母亲在冬至那天就泡的八宝酒,到了喝春酒时,就开出来请大家尝尝。‘补气、健脾、明目的哟!’母亲总是得意地说。她又转向我说:‘但是你呀,就只能舔一指甲缝,小孩子喝多了会流鼻血,太补了。’其实我没等她说完,早已偷偷把手指头伸在杯子里好几回,已经不知舔了多少个指甲缝的八宝酒了。”春酒,醉了母亲,醉了“我”,也醉了无数读者!
马未都在《古人取暖为什么喝春酒》中提到“玉壶春”。“玉壶春”这个名字最早出现于唐代,司空图的《二十四诗品》中就有“玉壶买春”的记载。“买春”这个词很有意思,但经过漫长时间的演变,意思已经变了,在某些语境中,“买春”是不雅的行为,而中国古代的意思,买春酒就是去打酒。司空图我们都知道,所有写诗的人都要看他的《二十四诗品》,他其中就写道:“玉壶买春,赏雨茅屋。”是一个很雅的意思。想来,一壶老酒,春色满园,坐在茅屋里赏雨,简直美翻了。
我国酿酒有悠久的历史,春酒可能是我国最早的酒了。在《诗经·七月》里有:“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意思就是说,十月里晚稻成熟了,古人要去割稻,就酿造这种春酒,为人求长寿。可见农人在造春酒的时候,是一种多么庄重的礼仪和妙不可言的收获!
白居易《问刘十九》曰:“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朋友,你能不能在这春寒料峭的夜里,与我小酌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