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亲常带着我去公园玩耍,路上只要看见有汽车过来就紧拉着我的手,告诉我注意汽车,别乱跑;每次不仅要拉着我的手,还要我走在马路里侧。我骑车上学,父亲也是千叮咛万嘱咐,注意安全,靠马路里面走,骑车不能在马路上画龙。我总是不解地问:“爸,你怎么胆子那么小啊?车子又不是没长眼睛!”
对我的疑问,父亲只说了一句:“江湖跑老,胆子跑小。”年少的我,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后来,我做了母亲,每次牵着孩子的手外出,也是紧紧牵着,不让孩子离开我的视线。过马路,要看红绿灯,遇到抢行右拐的汽车,即使在斑马线上,我也让着他。骑车出门,不走机动车道,不逆行,不抢红灯,严格遵守交通规则。在KTV唱歌,进去先看防火通道在哪里,是否畅通;坐自动扶梯,先看紧急按钮在哪里。
我胆小怕事,遇到打架斗殴,我不敢围观,躲得远远的;我不贪便宜,所有利息过高的项目,我从不投资;看孩子开车,油门踩得猛一点,我就在一旁提醒:慢一点,别超车,别抢道,即使在快速路上,前面路况很好。
现在,孩子开始笑我胆小了。
年轻的时候,我可不这样,无知无畏,什么都敢尝试,敢飙车,敢蹦极,敢斗酒,敢逃课,也被老师请过家长,不疯魔不成活。在股市投资,遇到股票跌停,继续补仓,继续跌停,常常血本无归。
再后来女儿嘲笑我是胆小鬼时,我就告诉她父亲说过的话:“江湖跑老,胆子跑小。”
妈妈不是胆小,是肩上的担子和责任。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我的身上,担负着一个家庭的责任,这责任让我学会谨小慎微地活着,不冒险,不冲动,心有牵挂,做事就缩手缩脚了。生活中会经历很多的事情,经历得多了,慢慢就懂得了敬畏,懂得了牵绊,因为这宁静平淡的生活,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我唯恐失去,所以懂得珍惜。
时间悄悄在指缝间流逝,当年那个懵懂少年已经步入中年,就像当年的父亲一样。成熟让人少了热血,阅历让人懂得稳重,年龄让人懂得责任,我终于读懂父亲的话:江湖跑老,胆子跑小。